第74頁
不知道是被人主動放棄的,還是被迫放棄的。
江寂在去的路上,一直在觀察十九個紅點的移動軌跡,分布很散亂。
在放置物資的地方,有兩個人看守,另外有六個人兩兩分組,在幾個通道里有規律的遊動,應該是在巡邏。
還有兩個人正跟在快樂教後面,他們即將抵達地下基地正門。
最後九個人,則全都聚集在挨著大中庭的位置,但分成了兩組,有三個人跟一個綠點待在一起,另外六個人則跟最後三個綠點在一起。
估計單獨關押的綠點,就是不幸被抓的玩家。
江寂想去見見他,順便問問第一區里到底什麼情況。第四區信息滯後太嚴重了,公民等級提不上去,江寂連收費的新聞都不能閱讀。
也在這時,系統提供的地圖上,黃點突然全部消失,快樂教的四個人,離開了基地。跟著他們的綠點正在原路返回。
江寂看了一眼,慢慢壓輕腳步,因為往前大概兩百米的拐角處,就是第一組四個綠點的位置。
這裡沒人看守,只有一組巡邏人員,每隔十幾分鐘,會從綠點前經過一次。
上次經過,是十分鐘前。
江寂熄滅通訊器上的微弱亮光,任由濃重的黑暗壓下來。他沒有依靠任何光亮,只靠著系統提供的地圖判斷方位,然後就這麼在複雜如迷宮的通道里摸黑穿行。
他在黑暗裡想,十九個,得一個一個慢慢來。
**
格達在精心布置火焰軍今晚的直播現場。
那個叫楊柳輕的女人,真是提供了個絕妙的點子,一場虐殺一區高等公民的恐怖直播,的確是可以讓他們在一夜間揚名第一區。
並且,在這個直播過程里,他們還能實時觀看到那些一區狗憤怒跳牆的樣子。
一想到那些氣急敗壞又可無奈和的言論反饋,格達就興奮到頭皮發麻。
這種你很死我了但又打不到我反而只能看我在你頭頂上反覆拉屎的感覺,簡直就是極樂。
他們的直播時間定在晚上九點過五分,一是跟快樂教還有些事要談,二是要準備防信號追蹤的工具,至於第三,是楊柳輕提議的。
她說,直播前,可以先出一個直播預告,通知那些一區公民,今晚九點——「我要開始虐殺你們了」,然後讓輿論先發酵第一遍。
預告裡說直播時間為九點,但他們會在九點過五分才開始直播,這遲到的漫長五分鐘,會成為輿論二次發酵的溫床。
這樣直播開始的時候,熱度會以一個颶風般的速度,迅速席捲整個第一區。
想到這裡,格達拿起從綠頭髮學生哪兒收繳的平板,點開。他並不識字,所以開啟了語音操作和提醒功能,而一區產的平板,顯然比他們的劣質手環更加智能好用。
剛點開,平板系統便播放起了格達想看,並且已經看了兩遍的直播預告片段。
搖晃的鏡頭裡,出現了三個被抓大學生恐懼慘白的臉,接著一隻粗糙巨大的手揪住了女學生的頭髮,粗暴地往上一提,又狠狠扇了一耳光。
「讓你做自我介紹啊,一區的賤人。」
女學生被打又被嚇,登時就哭了起來,臉頰高高腫起,模樣悽慘,她只知道哭不說話,於是又被一耳光扇在地上,然後狠狠踩了幾腳。
旁邊有人在嘻嘻哈哈地笑,說:「第一區的女人就這傻逼樣嗎?還沒第四區的狗有脾氣呢。」
周圍的笑聲更大了。
那粗糙的大手接著又揪住了圓臉男的頭髮:「你來,說,你叫什麼?公民等級幾啊?」
圓臉男滿臉驚恐,轉著眼珠子看了看施暴者,又看了看鏡頭,嘴皮一陣囁嚅,不等他說話,施暴者就兩耳光扇在了他臉上。
「叫你他媽的說話,聽不懂是不是?還什麼大學生呢,大學生就是這種垃圾玩意嗎?話都不會說,我看你不如給我們當大尿壺。」
他說著,竟然真的把那圓臉學生拽面前,解開褲子就往他身上尿。
圓臉學生哪兒見過這種噁心事,當即掙扎著大叫起來,卻又被旁邊的人一腳踢翻,那人還說:「誰還有尿啊,都來,尿他們上等人臉上。」
「我來,讓他張嘴。」
場面一時間變得無比噁心。
女學生簡直嚇瘋了,縮起身體不停哭喊。
最後一個學生是染著藍色頭髮的向謙,他驚恐地看著這一幕,後背死死貼著牆。
馬上就輪到他了。
上一個已經這麼慘了,到他時他會怎麼樣?會拉他身上嗎?
向謙光是想一想,就恨不得立馬死掉算了。他現在是真的後悔得要命,不該突發奇想,跑到廢土區來找什麼種田教。
來找種田教這個主意是他出的,是他攛掇加威逼利誘,才讓另外三個同學跟著冒險出來。他家裡還算有錢,母親是神農白氏家族旁系的表親,雖然關係遠,但多少沾了點。
父親開小公司,不算大富大貴,但在一區也是中層階級,飛車就是他的成年禮物。
從小生活順風順水慣了,所以他盲目的認為,這次出來也會一樣順利。
萬萬沒想到會這麼倒霉。
正胡思亂想著,有人朝著向謙走了過來,他驚嚇萬分,兔子似的蹦起來,尖利地大喊:「我叫向謙,我叫向謙,不要拉我身上,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