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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很害怕,害怕曾經那個最靠譜的,近乎無所不能的人,真的會被洗腦,成為敵人的武力工具。
面前的空間裡突然憑空出現了東西,宋祝登時回神,伸手接住。只有四件小東西,一支超治癒藥劑,三支高濃度的營養劑。
宋祝收好東西,又看了眼時間,竟然已經十一點半了,距離第七輪遊戲結束還有半小時。
她推門離開,去往天台。
簡琇在天台上看著謝驚塵,怕他突然一個衝動做出什麼來,好在謝驚塵雖然看著臉色危險,但情緒還算穩定,只是一直盯著被保護嚴實的天宮。
宋祝很快出現,分給簡琇一支營養劑,隨後輕步走向謝驚塵。她本能地有些恐懼現在這個容易失控的謝驚塵,於是保持著一米距離,先把超治針劑遞過去。
「這個是白棠提供,余幽用空間置換拿到的,能立馬治癒你肩膀的槍傷。」擔心謝驚塵懶得用,宋祝還補充了一句,「等會回歸,也許我們能想到救援江寂的辦法,到時你肯定是戰鬥力主力軍,你的身體狀況不能出問題。」
謝驚塵沒回頭,看著甚至還沒有反應。
他高挑修長的身形鋒利得像是危險漆黑的劍,靜默而偏執地佇立在天台邊緣,夜風呼嘯掃過,高高揚起了他的發尾。
宋祝小心抬頭,看見謝驚塵漂亮但毫無表情的側臉,他的眼珠呈微亮的金色,眼尾處隱約浮現著黑鱗的輪廓。從江寂被帶走之後,謝驚塵就一直是這個奇怪的狀態。
就在宋祝以為他不會接過藥劑的時候,一股念力突然浮現,直接捲走了宋祝手裡的針劑,然後完成了注射。
宋祝看了看手裡的營養劑,到底沒選擇遞過去。估計謝驚塵也懶得吃。
她看了眼時間,十一點四十。
還有二十分鐘,希望回歸之後,他們可以見到完好無損的江寂。
零點整,第七輪遊戲在看似溫和的平靜里結束了。
所有人的意識驟然下沉,回歸,再睜眼,便是現代世界明朗的碧藍晴空。
謝驚塵終於在漆黑的通道口外見到了江寂,他背對謝驚塵,不知道哪裡拂來的風揚起了江寂的發,他的後頸白皙又柔軟。
謝驚塵眼中頓時露出驚喜,他抬起手臂,想要去拉江寂的手,卻見江寂的身體直直往地下墜去,他的指尖只勉強碰到了江寂揚起的髮絲。
謝驚塵瞬間臉色巨變,他立即往下,在江寂摔在廢墟之前抓住了他。掌心裡江寂的肌膚觸感溫熱,但絲毫不能讓謝驚塵安心。
他腦子裡轉過無數可怕、憤怒又瘋狂的念頭。
「江寂沒有死亡。」系統的聲音及時在謝驚塵腦海里響起,「請你冷靜下來。」
謝驚塵帶著江寂穩穩落地,很快確認了江寂的狀態,呼吸平穩,心跳正常,看著仿佛只是在昏睡。謝驚塵托著江寂的臉,叫了幾聲江寂的名字,並未得到回應。
他頓時想起了上輪迴歸時的陸銘初,也是這樣的狀態。
莫非神農白氏找到了能讓玩家意識暫停回歸的方法嗎?
「他沒有醒來,我猜可能是因為他在賽博世界裡的身體,接近於假死狀態。」系統這時說,「他的自我意識要麼在昏睡,要麼……」
系統停頓了好幾秒,才繼續:「已經消失……陸銘初的自我意識就已經在修改里消失了,就算他將來部分恢復了記憶,也很難找回當初的自我。意識篡改的手術過程是不可逆的。」
謝驚塵把江寂抱了起來,他現在完全不想搭理那個狗屁遊戲系統。
不論如何,他心裡始終相信,江寂永遠都是江寂。他不可能被人強行修改成另一個人,還是可以任人操控和指揮的機器。
江寂不會失去自我,他也不會讓江寂被神農白氏的人隨意操控。
**
醫院。
江寂被安置在頂層角落的單人病房,與他間隔三間病房裡的病房,躺著同樣沉睡不醒的陸銘初。
白棠是最後一個到住院部花園的。
她是因為照顧母親而晚了片刻。她母親因為賽博世界入侵而重傷,手術後狀態穩定了一段時間,前天晚上突然惡化,甚至還下過一次病危。她這段時間都寸步不離守在母親病床前。
但聽醫生的口氣,她母親的狀況,並不樂觀。
等白棠到花園時,裡邊已經站了不少人。
除了較為熟悉的簡琇、余幽,坐輪椅的宋祝和張叩一,還有一個陌生的年輕玩家。幾人正聚在一起低聲說話。
見白棠來了,余幽收住了大家的閒聊,先給白棠介紹臉生的那個玩家:「蔣文新,廚師學徒,超能力是毒化,他能讓自己碰過的食物帶上毒性,並且普通的檢測無法發現。」
蔣文新是個高高胖胖的年輕人,性格開朗和善,他自己補充:「之前江寂大佬救過我,就是熱搜上鬧很大的公交車事故事件,何照明也是在我家裡抓到的。」
「你好。」白棠揚起笑容,「你可以叫我小棠,我的超能力是直覺。」
她沒有直接說自己的名字,蔣文新大大咧咧,也沒在意。
認識完新人,白棠無意識地靠近張叩一站著,幾個人又慢慢聊起了別的。白棠目光轉了一圈,沒有見到謝驚塵。
張叩一仿佛知道白棠的疑惑,小聲跟她透露:「謝學長還在病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