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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樓房只有一個樓梯,沒有照明燈,因為暴雨,天色陰暗,深長的走廊里陰冷昏黑,瀰漫著濃濃的怪味。
有些像是腐爛的味道,混合著地面垃圾的臭味,中間還夾著一股形容不出來的氣味,好像很臭,但又臭得很抽象。
兩個帶槍的保鏢走在最前面。
雷雨更大了,閃電時不時驟然亮起,白光閃現,一瞬間把陰暗的走廊照成蒼白色。在激烈的暴雨聲與雷鳴里,他們還聽見了吧唧的咀嚼聲。
那聲音讓兩個保鏢頭皮發麻,很明確的意識到,事情並不簡單。
吃什麼才能發出這種濕潤又清脆的咀嚼聲?
這個江寂是怪物嗎?
兩人硬著頭皮,繼續往前走。
四樓的房間已經搜了一半,漆黑的走廊兩旁,有的房間門半掩著,泄出一道漆黑的縫隙。
暴雨聲就從黑色縫隙里鑽進來,像是敲在人心臟上的鼓點。
保鏢放輕了腳步,朝著發出咀嚼聲的房間慢慢逼近,在走完一半的走廊後,那聲音突然停了,四周一片寂靜,連雷鳴聲都在這一瞬安靜下來。
只剩雨聲嘩嘩。
保安看著前方的漆黑走廊,這邊並沒有被搜索過,幾十扇木門緊緊關掩著,只有他們前面大概一米遠的地方,有一扇半開的門。
空氣里滿是奇怪的臭味,以及濃濃的、新鮮的、血液的味道。溫度似乎變低了,陰冷的寒意在刷拉拉的雨聲里悄悄蔓延。
「轟隆——」雷聲驟然炸起。
打頭的兩個保鏢心臟重重一跳,腳步頓時停住,抬高了手裡的槍。
雷聲安靜,走廊還是漆黑的走廊,前方的門虛掩著,門裡一片寂靜。
緩了兩秒,保鏢繼續往前走,兩人左右停在門的兩側,互相對視了一眼,其中一人伸出手,輕輕推開虛掩的門。
閃電忽然亮起,白光瞬間照亮屋子,映出滿地猩紅與殘破扭曲的屍體。
保鏢瞳孔一縮,閃電的白光消失,黑暗重新壓下來,同時,房間裡忽地傳出「咔噠咔噠」的奇怪敲牆的聲,密集快速,像是某種節肢動物在牆壁上飛快爬行。
「轟隆——」又是一聲雷鳴。
「什麼東西?」保鏢抬起手,沒等他按亮通訊器照明,一道蒼白的影子猛地沖了過來,直接撲到他臉上。
那東西濕潤冰冷,像是塊冷凍過的橡膠,力氣極大,保鏢瞬間被撞倒,他撐大了眼,卻只看見白影從上往下襲來,竟是直直插進了他眼睛。
「啊啊啊!」保鏢尖叫起來,驚懼之下,他胡亂扣動了扳機,子彈毫無方向的胡亂射出,走廊里槍聲震起。
旁邊的保鏢急忙後退,閃電亮起,他看到那個撲在同伴臉上的東西。
是一隻蒼白的,像是畸形蝦仁一樣的東西,它長著蜘蛛一樣的長長節肢,頭部像蝦,有鋒利的鰲足,但尖端是扭動的觸鬚,中間伸出一根半透明的口器。
現在,那根口器就插在地上保鏢的眼睛裡,吸食著血液和腦漿。
旁邊的保鏢被嚇傻了,隔了一秒才想起舉槍。
周哥反應更快,他幾步上前,抬起肌肉化的巨大腳掌,狠狠朝著異種幼體踩去。
異種幼體靈活的彈起,噠噠的爬上了牆壁,躲開了周哥的腳。
周哥反手抽出腰間的砍刀,一路追著砍過去。
但這東西靈活異常,幾步爬上天花板,再往下一跳,襲擊了後面的另一個保鏢。鰲足划過保鏢的脖子,血液登時噴涌而出。
那人捂著脖子,喝喝幾聲,後退著倒在地上。
異種幼體則趴在他身上,觸鬚扭動著張開,它威脅似的發出尖銳的叫聲。
總領班被嚇得魂飛魄散,轉身就跑,他旁邊的保鏢也想跑,但被異種跳到了背上,劃出一道長長的傷口,他慘叫一聲,跌在地上。
「別跑!」周哥掄著砍刀,「跑不掉的,要反擊!這東西只是幼體,殼還沒硬。」
總領班根本聽不進他的話,瞥見旁邊有開著門的屋子,他連滾帶爬衝進去,重重關上門。
異種幼體緊跟著跳到門板上,進不了屋,它順著牆壁爬上天花板,再次襲擊保鏢和周哥。
見識到這東西的危險,幾個保鏢全都想跑,周哥抓住有槍的那個,手裡的砍刀高高揚起:「跟你說了,跑不掉的。」
砍刀落下,深深切進保鏢的大腿。
周哥把他當做誘餌,推向走異種幼體所在的方向,而他舉著槍,銳利的眼睛死死盯著異種。
異種幼體正趴在背後受傷的保鏢頭上,長長的節肢像是敲西瓜一樣,快速敲著他的後腦。它在確定大腦的位置。
那個保鏢被嚇得驚聲尖叫,猛地站起,瘋狂扭動身體,想要甩掉腦袋上的怪物。
可異種幼體的節肢緊緊抱著他的頭,口器彈出,再猛地插進骨頭。
「啊!」
那個保鏢抽搐著倒在地上,被異種幼體吸食著腦漿。
誘餌保鏢驚懼不已,拖著受傷的腿,拼命往一間開著門的屋子爬。
周哥再次對他開了槍,打斷了他的手臂。
很快,異種幼體吃光了腦漿,它跳到天花板上,頭部對著周哥,觸鬚快速扭動著。
周哥舉槍瞄準著異種幼體,並沒有動。
兩邊僵持了數秒,異種幼體先動了,這玩意現在還沒什麼智商,只有攻擊和進食的本能,於是它直接撲向了最後一個活著的保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