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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崖坐在辦公桌後,正在拆裝一把銀色的手/槍。江寂走進去,他剛好裝好,於是舉起槍,瞄準了江寂。
江寂腳步一停,看著槍口。
這槍跟江寂見過的有些不同,尤其是彈匣的位置,更大。
「你怎麼不怕啊?」徐崖有些失望,又有些新奇,「以前我這麼一瞄別人,那些人要麼驚慌求饒,要不轉頭就跑。」
江寂往前走:「直接殺掉很無趣不是嗎?我覺得你不是那麼無聊的人。」
他走到半途,發現地上扔了份紙質文件,於是彎腰撿了起來。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文字,看到那些字,江寂頓了一下。
徐崖在邊上問:「那你覺得我是什麼樣的人?」
江寂一邊掃著文件上的字,一邊在心裡想:我覺得你就是個蠢貨。
「幸運的人。」江寂嘴上這麼回答,「你公民等級高,還是雙系超能力者,等級都在B,並且還有一個好父親。」
徐崖挑眉:「你還挺了解我,怎麼,偷偷打聽過我嗎?」
江寂沒回答這個問題,他正大光明地翻著文件,問道:「這是什麼?」
徐崖看了一眼,發現江寂拿著的是有關玩家信息的文件,但他絲毫不擔心內容泄露,因為江寂是倒著拿文件的。
這說明他根本不識字。
江寂又翻了一頁文件,一副在認真閱讀文件的樣子。
徐崖看得想笑:「你識字嗎?」
江寂面不改色地說:「識字。」
識到倒著也能閱讀。
徐崖哈哈哈大笑:「你真有意思江寂。」
江寂心想,你可真蠢,聯邦政府有你這樣愚蠢的人才,真是他們的福氣。
「你想認字嗎?」徐崖突發奇想,「我可以手把手教你。」
江寂掀起眼皮,輕飄飄地看了一眼徐崖,眸光冷冷清清的,從容又疏遠的樣子看得徐崖心癢。
他道:「怎麼手把手的教?」
江寂把文件放在辦公桌上,這份文件已經被他翻到了最後一頁,上面寫著玩家在特定場景下的下意識行為與言語總結。
他食指輕掃過上面的某一行文字,語氣放輕了,但又帶著股冷淡:「這樣嗎?」
徐崖情不自禁地被江寂的聲音和手指吸引了注意力,他目光跟著江寂的指尖,在黑色的文字上移動。
「我指一個字,你念一個字。」
徐崖看著江寂指著的文字,下意識快過任何理智,他真的在腦海里念了一遍江寂指的文字,分別是簡單又好記,並且適應於多個場合的「謝謝」和「對不起」。
「你怎麼不教?」江寂再次出聲,打斷了徐崖的無意識狀態。
他自然地回過神,說道:「不是這麼教。」
徐崖想抓江寂的手,被江寂躲開,他抓了空,但現在並不生氣,因為他覺得江寂這個人很有意思,讓他可以耐著心跟他慢慢玩。
「你還沒去過第三區中心□□吧。」徐崖盯著江寂的臉,「我可以帶你去,一等公民平時玩的東西,可跟你們這些低等公民玩的不一樣。」
實話講,江寂還真挺想去長長見識,甚至還想把徐崖的通訊器扒下來,用他一等公民的身份,去瀏覽一些他沒有權利瀏覽的信息。
但他不做沒把握的事。
徐崖的超能力等級比他高,江寂可以暴力的短暫催眠他,但他很快就會清醒,並且意識到自己被催眠過。而江寂不能像在地下基地殺死格達那樣,隨意殺死這個有好爹的小廠長。
江寂示弱地說道:「可以過幾天嗎?」
徐崖可以對江寂有耐心,但不多,他臉色立馬變得不太好看起來,像是要發怒了。他盯著江寂,從他的臉看到脖子,再看到那藏在保安制服里的腰。他突然改變了主意,他不想耐心地慢慢玩了。
他還是更喜歡聽話乖巧的。
得給這個江寂一點顏色看,讓他知道不能在自己面前蹬鼻子上臉。給他面子,他就得跪著收。
要學會聽話。
徐崖很快想到了要怎麼敲打江寂,他冷著臉說:「行啊,不過過幾天,你得求我帶你去了。哦,還有,明天你們隊長就要回來了。」
他看著江寂,得意洋洋道:「到時候挨了欺負,別來找我啊。」
江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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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寂離開徐崖的辦公室。
他現在算是知道為什麼大多數人都不喜歡職場了,確實很麻煩。
不過來這一趟,也不是沒有收穫,他看到了聯邦的關於玩家調查的文件。看來聯邦對玩家的了解,的確很多。
而且江寂確定文件上的內容,只是其中一部分。比如至高神和祭祀,就沒有在文件里出現,但聯邦一定知道這件事。
因為文件上寫明了玩家張三具有成熟應對異種的方式,說明他們知道劇本殺直播這件事,那就一定會知道祭祀。
另一個收穫,就是江寂順便給徐崖植入了暗示,讓他牢牢記住了玩家在某些場合里常用口頭語,「謝謝」和「對不起」。
江寂沒想到聯邦連這個都總結出來了。
回想起來,在現代世界,年輕人們的確經常說這兩個詞。江寂不知道第一區情況如何,但在第四區和第三區,人們大多沒這麼禮貌。
比如不小心撞上人之後,他們不會說「對不起」,而是會來一句「你他媽是不是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