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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時垂著眼眸,有點無精打采,困意也是一遍又一遍的席捲而來,「沒有,你要是不想要再被打一頓,就離我遠一點。」
費何意聽完尚時的話,下意識抬眸望四周看了一眼,方才「渾水摸魚」的雷邢和方長恆偶爾會把視線落到這邊,那樣的目光用虎視眈眈來形容是不過分的,並且就像尚時說的那樣,他要是再稍稍往前一點,大概就會遭受到和竇文鈺一樣的待遇。
他兩指夾住傘檐,微微將傘抬了起來,說話的聲音輕柔又甜膩,「哥哥,我去換件衣服,待會你去這裡……等我。」
費何意扮女人扮習慣了,這聲音可以隨意的切換,他還對尚時露了一個千嬌百嫩的笑容,然後表現出戀戀不捨的樣子離開了。
尚時懨懨的垂著眼皮,眼底的青黑有點重,踩在軟綿綿的草坪上好似踏著雲,他原本就是想要尋一個無人的地方好好休息一下,費何意就給他指了這麼一個地方,他不可能不去。
臨走前,他還害怕自己太過招搖,把傘都收了起來,小心翼翼避著其他人的視線,往費何意與他說的湖邊的小樹林走去。
…………
竇文鈺換好衣服就立馬走了回來,他沒有見到秦瑾,只能讓管家代為轉告方剛剛發生的事情他很抱歉,畢竟他都在秦瑾父親的葬禮上動手打人了,秦瑾把他請出去也不為過。
剛才只在一旁看著,並沒有插手季宏神情略有些嚴肅的走了過來,他拽著竇文鈺來到了一處無人經過的地方,對上竇文鈺詢問的視線,他抿了抿唇瓣,「你還喜歡秦瑾嗎?」
秦瑾這兩個字從誰的嘴裡說出來都行,唯獨從季宏的口中講出來會無比刺激竇文鈺。
竇文鈺當場就和季宏急了,「對呀,是喜歡,怎麼了?你不是也喜歡嗎?」
這麼多年來,就他一個人鍥而不捨的還想要追求秦瑾,已經下意識把秦瑾當成了自己的所有物,當年,他和季宏正在家中玩著,他們是一起見到了明月風清的秦瑾,只不過他是當時就表現出來了對秦瑾的喜歡,而季宏對秦瑾一直抱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他也是後來才知道的,下意識認為季宏與他一樣都喜歡秦瑾。
季宏眉頭輕皺,眉峰上染了一點清霜,「秦瑾他……太危險了,還可能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你最好是離他遠一點。」
他不知道自己對秦瑾抱有什麼樣的感情,但是年少的他的確被秦瑾狠狠驚艷了一下,在那之後,他就一直調查和秦瑾有關的事情。
他把這當成很正常的吸引力,但是隨著他調查的越多,越發現這個秦瑾可能「不太正常」,這場葬禮簡直就是一切的導火索,他起先也沒有想過要來提醒竇文鈺一嘴,可是秦瑾一直在拖他父親的葬禮,都快一個月了,葬禮是遲遲都沒有辦,而這段時間裡,秦瑾也不是因為太忙,所以沒有時間辦葬禮。
竇文鈺頗為奇怪的打量了季宏一眼,季宏的表情太過認真凝重了,搞得他都不知道季宏是不是真的在詆毀季宏了。
「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他是沒有追求到秦瑾不假,但是他現在還沒有到了因愛生恨的地步,季宏如此詆毀他喜歡過的人,即便竇文鈺轉了性,變成了好脾氣,依舊無法容忍這樣的事情。
他打開季宏的手,快步向湖邊的小樹林走去。
季宏見竇文鈺油鹽不進的樣子,沒有打算繼續為竇文鈺操心,竇文鈺很多時候傻的太過天真了,只會看他想要看到的,秦瑾相親過那麼多次,每一次的相信對象提起秦瑾這個人,都會目露驚慌失措,還不能夠說明問題嗎?
竇文鈺往湖邊走是有說法的,方才有傭人告訴他秦瑾在湖邊等他,他沒有去考究這句話的真實性,也不覺得有人會騙他,就大膽的往湖邊走了過去。
結果半道上,讓人一棒子給敲暈了,還順帶著被塞進麻袋給運走了。
費何意轉動著手腕,看著竇文鈺就這麼悄無聲息的撞進了麻袋,是他讓人把竇文鈺吸引到了這裡,動手打暈竇文鈺的也是他的人,這是他給竇文鈺下的套,待會還有一個饕餮盛宴在等著竇文鈺。
費何意的想法是挺不錯的,但是他忘記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正打算往湖邊走,莊園老管家攔下了他,笑眯眯的眼睛都快成一道縫了,他對著費何意的身後微微頷首。
他下意識轉過身去,在看到男人那張被歲月留下過痕跡的臉時,心臟不受控制的狠狠的跳動了一下。
這倒不是難以自控的心動,就只是出於本能的畏懼。
……
林間的小道是踩出來的,若平時還好,鳥語花香,充滿了大自然的氣息,但是一道下雨天,便都是泥濘,費何意為了搭配尚時一身雪白的西裝,還特意又給尚時帶來了一雙白皮鞋。
這可就苦了尚時的皮鞋了,邊邊角角上都沾上了泥點子,就連褲腿都沒能避免。
尚時一開始還會小心翼翼,後來他發現無論如何謹小慎微,有些泥水還是不可避免的要落在他身上,乾脆就隨它去了。
他離湖邊是越來越近了,同時他還注意到湖邊有另外一道身影,西裝革履,肩寬腰窄,那雙穿著西裝褲的腿是筆直又修長,是非常優秀的衣服架子。
但是尚時有些走不到道了,他今天太過疲憊,精神狀態不是特別的好,以至於他走近了才發現湖邊的身影有些熟悉,與那天他在會所電梯內見到的身影很是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