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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瑾……
儘管今天的葬禮是屬於秦瑾父親的,可是到場的每一個人都在等著秦瑾露面,尚時是萬萬沒有想到一直沒有出現的秦瑾會在這裡。
尚時是沒有見過秦瑾,唯一的那次還是匆匆一睹,還不確定他看到的是不是秦瑾,尤其是秦瑾的側臉很像一個他見過的人,但是有的時候,一個人的氣質與壓迫感就已經很能夠說明問題了。
尚時左右看了看,沒有其他人,生出了幾分想要逃走的念頭,他也的確這麼做了,只不過他剛要轉轉身子,湖邊的男人就轉過身來,與他對視上了。
男人這張臉他的確見過,俊美到讓人見過一眼就難以忘記,眉眼深邃,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情感很淡,過於涼薄了,最好看的就是他的唇形,顏色不淺不深,抿起來足夠的性感。
他僅僅只是站在那裡就足夠入畫了,歲月在他臉上留下的痕跡其實並不重,舉手投足間的壓迫感又不像是在時間流逝中積累下來的。
尚時大腦宕機了那麼一會會,這張臉他很熟悉,甚至可以說與他見過的那名被「強制愛」的司機好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但他又覺得這兩個人不像是同一個人,氣質相差的太遠太遠了,眼前的男人是有久居上位者的壓迫性的,絕大多數的時候很難做到與他對視,面對他的時候,氣勢上就會矮上一截。
但是那名司機的身上充滿了煙火氣息,像是一個尋常的普通人,除了因為「強制愛」而好像有點心理疾病。
尚時還有一個方法可以準確的判斷出來兩個人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他面對司機的時候,沒有感到過於侷促,而他現在腿在微微發軟,就像是陷入了沼澤中,亦或者像是披著狼皮的羊被送到了狼王的面前,他明明怕的要死,但是為了活命不得不強裝鎮定。
在男人看過來那一刻,尚時就已經溜不走了,且不說他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走,是很沒有禮貌的行為,何況他現在腿發軟,整個人發飄,根本就走不掉。
「尚先生。」
尚時的腿本就發軟,男人的音色太好了,沒有矯揉造作,是磁性中充滿了成熟的味道,現在他耳朵也泛軟,大腦時而清醒,時而混沌。
他正強打起精神的時候,男人就已經走到了他面前,兩個人隔著半米的距離,很正常的社交範圍,但是尚時依舊感覺有什麼東西纏上了他的脖頸,他就要喘不過氣來了。
尚時垂著眼眸,剛好看到了男人一塵不染的鋥亮的鞋面,他眨了眨眼睛,覺得很是不公平,明明都是走一樣的泥土路,為什麼男人還能夠保持的這麼整潔,而他的鞋子早已經髒的不堪入目了。
也不是尚時想要注意這些微不足道的小細節,而是他在氣勢上輸了一大截,便只能在其他地方找補回來,但是這麼一找補,他發現自己都沒有找補回來,這腿還越發的軟了。
他是想要與男人對視的,可是方才男人站的遠,還沒有什麼事,如今男人來到了他的近處,他再去看男人的臉,就會有些暈眩,朦朧不清,什麼都看不真切。
很奇怪,但是受到男人迫人的氣壓的影響,他又不能夠一直盯著男人的臉看,何況這還有些稍微的失禮,他便只能當作一切正常的移開了視線。
男人好看的薄唇微微一動,聲音從尚時的上空飄了過來,「我上次想要約你出來見一面,或許是有些唐突了,不過沒能見到你,有些遺憾。」
男人的話落在尚時的耳朵里,多了幾分秋後算帳的意味,他這個人也只敢在電話里或者網上犯橫,要是叫他當面對秦瑾犯橫,那他還得猶豫很長時間。
尚時勉強支起來他有些泛暈的腦子,唇瓣的顏色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變得格外淺淡了,「秦先生……現在我們也算是見到了。」
秦瑾淺淡的勾了勾唇角,他大多數時候是不笑的,但是唇角有笑容的時候,又極其的難以察覺,在尚時沒有注意的時候,他又往前走了半步,沙啞著嗓音:「白色和你很配,很漂亮。」
「讓我想起了白色新娘的故事。」
他夸的很是用心,絲毫不覺得尚時穿白色來葬禮上會太過突兀。
尚時的腦子更暈了一點,不合時宜的想起了司機之前與他說過的話。
——秦瑾盯上我的時候,誇過我長得好看,我相信了。
———然後他就這麼對待的我……
第30章
司機說他對秦瑾的不是愛和喜歡,而是一種心理疾病,他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對的,可是他卻又控制不住把秦瑾施加在他身上的當成一種習慣。
原本想起司機提醒他的話,尚時應該對秦瑾戒心更重,或者立馬找一個藉口離開這裡,可是大腦對外界的感知非常的遲鈍,趨利避害的本能也喪失了不少。
尚時後面才意識到秦瑾離他又近了一點,他感覺周圍的空氣越來越稀薄了,這種稀薄的感覺明明是秦瑾帶給他的,可是空氣好似都奔著男人去了。
秦瑾目光落在尚時領口露出來的白嫩的肌膚,眸光微動,聲音雖是重了幾分,但是依舊好聽,「我想要問問尚先生,你怎麼走到這裡來了?」
「這裡可不讓外人進的。」
不讓外人進,那不是外人就可以了。
多壞呀。
尚時眼中閃過一片茫然,抬眸去看秦瑾,依舊是朦朦朧朧的,又迷茫的看了一眼湖面,「……我迷路了,我是來找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