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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若凡愣了一下:「誰?」
顧飛白神秘一笑,壓低聲音道:
「自然是——顧軒宇,白輕流。」
許若凡結結實實吃了一驚。
這兩個原書主角,可以說是結局之時,剿滅淵的最大主力。顧飛白竟不知從何處得知了這一消息,竟然打算讓兩名主角提前過來,先解決掉淵。
顧飛白究竟是怎麼了解到這一切……
是因為他修了什麼邪術?還是他獲得某種機緣,莫名窺見了天機?
還是那縛魂蠱,實能讀心,他所知之事,一早便被顧飛白讀盡了……
一時間,許若凡竟無法確定究竟是哪一個。
許若凡不知道白輕流現在是什麼樣的狀態,但他確信,顧軒宇視妖魔為畢生之敵,更是一早便想要斬殺淵。他一定會攬下這門差事,不遺餘力地除掉淵。
許若凡暗暗咬了咬後槽牙,表面卻是垂下目光,淡淡道:
「凡間劍是我親手從地崖之下拔出,也是我前世的原身,我不會把它交給任何人。」
顧飛白似是預料到了,並無太多意外的神情,只是低頭抿了口茶,悠悠嘆了一聲:
「以前,你分明是最聽話的。」
第68章
以前,以前……
顧飛白總愛提以前。
若是許若凡有前世記憶,或許可以與他來回較量片刻,可現在,他什麼也不記得。
或許……也仍不是太想記得。
於是他沉默了片刻,輕聲道:
「顧莊主,在下多有打擾,這便告退了。」
許若凡見顧飛白久久沒有搭腔,便要轉身離開。
顧飛白卻是在這時開口了:
「我以噬心,換凡間劍。」
他的聲音很低,似並不情願。
許若凡腳步一頓——
若是服下噬心,解了縛魂蠱,從此以後,他便再不會在腦海中聽到顧飛白傳來的聲音;再不會在半夜醒來之時,莫名發現自己身不由己地站在陌生的另一處……
他能真正意義上地獲得自由。
昨日,許若凡已經把此前獲得的噬心給無名服下,此時此刻,他若不答應,日後要是還想問顧飛白要解藥,只怕是難了。
許若凡定定站了良久……終是搖了搖頭:
「抱歉,顧莊主,在下無法交出凡間劍。」
顧飛白低低地呵了一聲:
「好,很好。」
……
凡間樓內,唐三思正看護著藥效發作中、無比痛苦的無名。
此前,他已掏出一個針灸袋,為無名施了針,加快他身上藥性的作用。
他等了半天,也不見許若凡回來,向外望去,又看到門外還有一個守衛一直把守……心中不禁更是焦急萬分。
暮色將至之時,唐三思終於沉不住氣了,出了門去,推了推那守衛的肩膀:
「喂,許若凡呢?你們是不是把他抓起來了?」
那守衛古板地搖頭:「不知道。」
唐三思心裡一股氣上來,便想推開那守衛,衝出去找許若凡。可無名翻滾掉下床鋪的聲音卻自屋內傳來,頓時悻悻收了手,口中仍是氣勢洶洶道:
「他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唐家絕不會放過你們鑄劍山莊!」
那守衛抿抿唇,也不敢說話,仍是直挺挺站在門口。
唐三思回了房,安頓好無名,左思右想,仍是不放心,遣了自家的兩個隨從道:
「你們分頭離開這凡間樓,先去找若凡的下落,若是找到了,回凡間樓便可。若是找不到……」
他慣常愛笑的面容沉了下來,腦中想起許若凡提起淵的模樣,一字一句道:「立刻潛出鑄劍山莊,回皇都國師府,把這裡發生的事情,告訴淵。」
他一眼便看出,那兩人關係非比尋常。
如今他與許若凡都陷在了鑄劍山莊,若是許若凡出了什麼意外,怕是只能依靠外援……
唐三思遣離了守衛,坐立不安地待了片刻,入夜之時,無名終於陷入了沉睡。
就在這時,大門嘎吱一響,被人推開了。
許若凡拿著凡間劍回來了,身後跟著一名他派出去找人的隨從。
他薄唇微抿,發間、睫上落了些夜露,神情有些凝重。
唐三思忙迎了上去:「怎麼樣?」
許若凡嘆了口氣道:「路線已打探清楚了。如無變動,屆時跟著我走便是。」
唐三思聽罷,著實鬆了口氣,想想又覺不對:「那怎麼會去了這麼久?」
「我……去見了顧飛白。他向我索要凡間劍,我沒給他。還有一件事……我身上,也有縛魂蠱。」許若凡道。
唐三思吃了一驚:「什麼?什麼時候種下的?」
「許是千年前吧,我也不知道……」許若凡長嘆了一聲,走到一旁太師椅上,整個人癱了下來,接著問道,「無名怎麼樣了?」
唐三思得意道:「我曾在御虛宮學了點針灸之術,方才給他施了幾針,看他模樣,過了今夜,便可恢復如初了……等等,你還沒說清楚那縛魂蠱的事,怎麼會千年前便種下了?」
「沒什麼好說的,我倒了大霉了,」許若凡苦笑一聲,防著外邊守衛偷聽,壓低聲音道,「等無名恢復一些,我們立刻從鑄劍山莊溜走。屆時,我再細細跟你解釋吧。」
「知道了,等的就是你這句話!」唐三思一邊說著,一邊心不在焉地朝門外望了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