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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若凡的話語,震驚了眾人。
「果真有此事?」
「劍靈確是一年比一年貴,可妖魔從未殺盡……」
「傳聞還有人見過鑄劍山莊的人綁了離淵的妖魔,強迫它們繁衍和屠殺人類……」
眾人議論不已,越說,神色越是驚駭。
顧飛白面上笑意更深,從容不迫道:
「那都是流言蜚語罷了。君不見,鑄劍山莊為人類存亡做出了多少貢獻。若沒有山莊眾人以身涉險、接近魔物,找出那些妖魔的弱點,只怕人們早已在漫長的與妖魔的對峙中被趕盡殺絕。」
他拍拍手,似還有話要說。
下一瞬間,細細的黑霧卻是不知何時,彌散開來。不知不覺間,已充斥了大半個地崖……
「我等這一刻,已多時了。」淵低聲道。
許若凡這才發現,淵已經來到了地崖。
他還未來得及回應,只察覺到戴著黑戒的食指,似有一陣輕綿柔軟的觸感,好似有羽毛似的東西,在那上面輕拂了一下。
下一刻,黑霧翻卷、呼嘯而去,好似海嘯般,狂湧向前,襲向顧飛白半空中靜立的身影。
——許若凡甚至沒有看到淵的人形。
混亂交雜的嗓音,自那混沌黑霧之中傳出,迴蕩在整個地崖,好似地獄而來的低語:
「顧飛白……」
「今日……是你的……死期……」
許若凡已許久未見到淵這樣混亂而充滿攻擊性的模樣。
就像是,回到了最初獻祭之時,祂剛剛才從沉睡之中甦醒,連人形也不化,絲毫不在意自己在他人眼中的形態。
淵的一擊迅猛而強勁,本該一擊必殺。
可顧飛白面上笑意不減,甚至連半步也沒有後退。
許若凡正當疑惑之時,忽然瞧見兩邊飛來一青一藍兩道身影,一人手持破天劍,攻向黑霧;而另一人手執凡間劍,擋在顧飛白面前——
不是顧軒宇和白輕流又是誰?
顧飛白低下頭,咳嗽了一聲,隨後便飛在原地,看著淵被顧軒宇和白輕流兩人糾纏,再近不得他身。
兩人在鑄劍山莊時的訓練,並不是什麼高明的招式,卻招招都是針對淵的弱點的設計。
再加上白輕流手中的凡間劍,更是讓淵掣肘不已。
一時間,三人的身影糾纏在一起,竟打得難分上下。
他心下有幾分擔憂,不禁跟了上去。
心急之間,他也忘了自己手邊並沒有佩劍,只是想著儘快御劍上去,接應淵,沒想到,身軀便自然而然地騰空而起。
好一會兒,許若凡才反應過來,自己並沒有御劍,卻仿佛已在御劍飛天。
恍然間,他想起淵所說的一句話——
「無需用劍。你便是劍本身。」
然而還未等他接近三人的戰局,一道冰藍的身影攔住他面前。
寒霜看著許若凡道:「我贈你解藥,並不是要你來壞莊主的好事。」
許若凡念叨著:
「寒霜啊寒霜,離開顧飛白有那麼多事情可以做,那麼多好朋友可以交,你卻偏偏選擇一個對你最差的人。」
寒霜扯了扯嘴角:「我偏偏樂意。」
下一瞬,像是說好了似的,一白一藍的身影同時動了,兩道殘影糾纏在一起。
許若凡雖在顧飛白那裡學會過幾個基本的劍招和劍陣,卻再沒有怎麼精進過劍法了,只是不停地躲著寒霜的攻擊,偶爾凌空畫些攻擊性的陣法,牽制寒霜。
饒是如此,也讓寒霜手忙腳亂——
他發現,對方的身形雖然沒有什麼章法,他卻怎麼也找不著擊敗他的法子,只能一直糾纏,避免他上去礙了顧飛白的事……
此時的許若凡,也感到有些頭疼。
寒霜就像一塊甩不掉的牛皮糖,一直死死黏著他,讓他無法去救淵……
不過這樣的局面,很快迎來了轉機。
不多時,一柄大刀橫了過來,生生將寒霜逼退了兩步。
許若凡回過頭,便看到熟悉的灰色身影,正是無名。
無名與寒霜斗在一起,回過頭,沉聲道:「主人,快走。」
「我不叫主人!我叫許若凡!」
許若凡咧嘴一笑,大聲朝無名道。
他轉過頭,又看到了正在一旁賣力揮舞潮水劍的唐三思。
「知道了知道了,快去吧,我們來幫你解決他!」唐三思嚷嚷完,低聲喃喃道,「真是的,說好的桑葚酒,變成打群架了……」
「給你記著,改天還你!」許若凡不再猶豫,轉頭向著淵飛去。
寒霜屢次嘗試追趕上來,都被無名和唐三思攔住,只能惡狠狠看著許若凡的背影,再無能為力……
戰局早已一片混亂,許若凡看到天魔、執魔和余繼軒也在人群中交戰。
余繼軒一邊留意著他的動靜,緩緩接近過來。
許若凡見狀,指了指顧飛白,朝余繼軒使了個眼色。
余繼軒會意,掉頭朝著顧飛白那裡沖了過去。
他這個動作只是佯攻,想要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卻也是果真做到了。顧軒宇察覺他的接近,調轉了方向迎了上來。
出乎許若凡的意料,正當余繼軒停下動作,示意他進攻時,另一道紅色的身影沖了上去——
竟是天魔。
顧軒宇曾親手將天魔押進了地崖,整個無涯峰將祂折磨得生不如死。如今,祂見到顧軒宇的身影,便整個魔失去了理智,攔也攔不住地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