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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若凡見周圍有其他鑄劍山莊的人想要上前幫忙,連忙畫了個清風陣,將那些人遠遠吹開去。
此時的他,倒像是個打醬油的。雖然沒有什麼大用,但是成功攪亂了戰局……
淵的身影,顯然更加遊刃有餘了。
白輕流就算拿著凡間劍,若非與顧軒宇合璧,也不是淵的對手。
許若凡看著白輕流,朝他道:
「白輕流,你不該來這裡,我為你卜的那一卦,你還記得嗎?」
白輕流的身影整個一僵。
就在這時,由於天魔的介入,顧軒宇的招式之中,出現了一絲破綻。
淵毫不遲疑地向著顧軒宇的破綻攻去,用的殺招。
顧軒宇瞧見了,卻是來不及再躲藏。
他自然而然地,拉過一旁白輕流的手,再次將他擋在自己身前。
這一刻,白輕流悟了。
他低下頭,開口道:「我記得了。抱歉。」
他本該是反應不過來的,可這時眉心一蹙,狠狠踹開了顧軒宇。
這一腳,讓兩人分開了,而淵的殺招,撲了個空。
許若凡鬆了口氣,望著白輕流複雜的神情:「恭喜。」
白輕流嘆了口氣:「老子不摻和了。」
他把凡間劍向著許若凡一扔,整個人掉頭便沉了下去。
倒是顧軒宇愣住了:「輕流!」
白輕流沒有應他,青色身影,消失在混戰的戰局之中……
顧飛白見狀止不住皺眉。
然而,這是一個太大的破綻。
原本,白輕流和顧軒宇擋在他面前,兩人像一張活動的盾,淵找不到空隙深入。
可如今白輕流撂挑子走了,他自己反而成了最危險的目標……
許若凡拿到凡間劍,瞬間便反應過來如今的局勢。
他眼睜睜地看著那團黑霧倏然聚起,其中浮現一個滴墨般的人形——
下一刻,這人形手中浮現出一道荊棘般的尖刺,驟然向著顧飛白刺了過去。
「不要沾血,淵!」
許若凡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大聲提醒淵。
然而,一切似乎已經遲了。
狂嘯的黑霧,化作一柄荊棘似的尖刺,徹底貫穿了顧飛白的心臟。
顧飛白甚至晚了一刻,才反應過來。
他那平素愛笑的俊美面容,仍勾著一抹笑意。
淋漓的鮮血,自他揚起的唇角滑落,一滴一滴落在貫穿他心臟的黑霧之上,隨著那傷口滲出的鮮血,緩緩融入那黑霧之中。
顧飛白唇角掛著血,抬起一雙狐狸似的眼眸,笑意盎然地望著震驚的許若凡——
「凡凡,看清些。」
顧飛白啟唇,用口型,對著許若凡,輕聲道:
「魔物,就是魔物……」
「永遠……都是魔物……」
「淵……」許若凡心臟整個揪緊,望著那形態突變的黑霧,嘴唇不由自主地開始顫抖。
第79章
許若凡耳邊響起一陣空茫而奇異的嗡鳴,細細長長的尖嘯,緩慢而長久地,滲入他的腦髓。
一瞬間,外界的任何聲音,都不再真切。
只迴蕩著顧飛白的低語——
「凡凡,看清些。」
「魔物,就是魔物……」
「永遠……都是魔物……」
那向來意氣風發的明黃身影,像斷了線的風箏,在他面前直直墜了下去。
一瞬間,他腦海之中,浮現起一些自己今生並未經歷過的畫面——
第一束光照入他的世界的時候,顧飛白的模樣要比現在稚嫩許多,那時的他並不愛穿這樣的明黃衣裳,常著一身樸素的青衣。
他將那把灰撲撲的長劍高高舉向天空,口中發出混亂的、驚喜的囈語:
「成了,成了,天生劍靈……我的凡間劍,我的孩子……我、我鑄成了!」
凡間劍靈有著圓嘟嘟的臉,他睜開了一雙澄澈無比的眼眸,好奇地看著那個手舞足蹈的年輕男子……
再後來,凡間劍靈長大了些,顧飛白便親手教他一些劍招。
彼時,鑄劍山莊仍未搬遷到劍峰,整個山莊只有劍閣一座還算氣派的樓宇;顧飛白也還不是什麼宗師,只是一個天賦不錯的鑄劍師、無名三流小門派的莊主罷了。
凡間劍靈一板一眼地跟著顧飛白的動作,越做越覺得彆扭,最後終於發現一件重要的事——
「莊主大人,你的劍,是不是握反了?」
顧飛白察覺,尷尬地一笑:
「你爹我平日專精鑄劍,架打得少……但是,別看我劍拿得不對,這個劍招就是這樣的,照著學就是。」
「哦。」凡間劍靈半是狐疑、半是信任地點點頭,繼續學起劍招來……
……
從什麼時候起,從顧飛白,到整個鑄劍山莊,都穿上了那套明黃的衣裳呢?
許若凡不記得了。
他只記得,凡間劍靈不喜歡那樣耀眼的顏色,所以拒絕了顧飛白贈予他的黃衫。
不知從何時開始,他似乎一直小心地將自己和整個鑄劍山莊區分開來。
比如,穿純白色的長袍;比如,缺席很多次山莊的重要會議;比如,常常遊蕩在外,游山覽水,直到顧飛白派人找到他,才不甘不願地回來。
他以為顧飛白會生氣,可顧飛白卻都包容了下來。
顧飛白說,凡間劍是他最喜歡的一把劍,凡間劍靈,也是最為特殊的劍靈,可以擁有任何特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