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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軟軟地趴伏在床榻上,眼前的黑霧幾乎將他整個人籠罩住,意識也跟著模糊,直到耳邊傳來熟悉又急切的呼喚。
「謝冉羽!」
手臂被輕輕晃動,身側的人將他半扶了起來,叫著他的名字。
那略顯清冷的聲音揮斥了黑霧,將謝冉羽逐漸飄遠的神智也給一把拉了回來!
琉璃色的眼睛恢復了清明,眼前哪還有什麼黑霧,只有一張漂亮得沒有半點瑕疵的臉,那燦爛的金髮和湛藍的眼眸,都是一眼就能抓住人眼球的。
「清醒了?」
奧蘭多靜靜地看著他,手依舊搭在他肩上,呈半抱著他的姿態。
謝冉羽晃神了一秒,隨即清醒過來,伸手推開了抱著他的精靈小王子,眼神審視地在他臉上轉了一圈,低聲道:「你進來的時候看到其他人了嗎?」
「其他人?」
奧蘭多面露一絲疑惑,隨即搖頭,「我沒看見,進來就看見你趴伏在床上,怎麼都叫不醒。」
謝冉羽聽到他的話,眉頭微微蹙起。
那個狗男人每次都來無影去無蹤的,從奧蘭多推門到進來,應該還不到一分鐘,他是怎麼悄無聲息從這個房間消失的?
那些黑霧又是什麼!
這些事情如同迷霧一般遮擋著他,讓他對男人的身份越發好奇,對奧蘭多也多了幾分懷疑。
即便奧蘭多和男人,剛才同時出現,一個在廂房內,一個在廂房外。
可奧蘭多明明之前還少言寡語的,為什麼剛才忽然來敲門,催他回去,侍從明明也在外面,為何沒跟著進來,這一切都是疑點。
好像男人剛才的出現,就是為了打消他心底對奧蘭多的懷疑才來的!
但這些疑惑他都壓在心底,沒有再表現出來,直接起身,往門口走去。
身後,奧蘭多那雙湛藍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的背影,眸光暗沉,看了許久才跟了上去。
【0018,奧蘭多有什麼異常嗎?】
0018聽到自家宿主的話,機械貓咪頭困惑地歪了歪頭,【宿主,我不知道這算不算異樣,剛才他進門的時候,廂房裡的磁場有些奇怪。但我檢測過了,又查不出什麼……】
【磁場有些奇怪?】
0018點頭,【對,好像被什麼東西干擾了一樣。】
謝冉羽的眉梢微微一動,定定地看了0018幾秒,忽然道:【那你之前有在房間裡看到除了我以外的其他人嗎?】
【沒有啊……】
0018回答得毫不遲疑。
就如同之前兩晚一樣,那個狗男人每次出現,0018都看不見他,好像自動就被屏蔽了。
但他是怎麼做到的,謝冉羽完全不知道。
從春嵐院回莊園的路上,謝冉羽一直在想這些事,連個眼角的餘光都沒給一起坐在馬車裡的奧蘭多。
而奧蘭多也安安靜靜的,不發一言。
可這樣的安靜,又和之前主動敲門催他回去的模樣大相逕庭,讓人更是覺得可疑。
回到莊園之後,謝冉羽直接揮手將奧蘭多打發走了,看似對他毫不在意,背地裡卻將侍從叫到身邊,讓他暗中盯著奧蘭多,注意他的一舉一動。
侍從詫異,卻沒多話,直接照做了。
之後的幾天,莊園裡風平浪靜,奧蘭多基本上都待在自己的房裡,而那個狗男人也沒再出現,除了袁立帶著兒子到他面前又鬧了鬧,被他幾句話直接打發了,其他什麼事都沒發生。
直到三天後,侍從忽然來稟報,說竹沁死在了看押所。
「怎麼死的?」
「稟少爺,他洗澡的時候,忽然將牙刷插進了自己的喉嚨里,失血過多而死。」
侍從的臉色微微泛白,他剛從看押所回來,看到了竹沁的死狀,有點被嚇到了。
牙刷深深地插進咽喉,一個血窟窿,衣襟全被鮮血染紅了,他睜大了眼睛,死不瞑目。
那樣子,任是誰看到,都會驚懼不已。
謝冉羽聽到他發顫的聲音,抬眸掃了一眼侍從那張血色盡褪的臉,皺了皺眉,「自殺?看押所里有人欺負他?」
如果真的想死,為什麼不在一開始就自殺,偏偏還要跑去看押所被關上幾天?
洗澡的時候被殺,聯想到竹沁漂亮的臉蛋,和姣好的身段,他會猜測是不是看押所有人欺負他,再正常不過了。
但侍從聽到這話,卻果斷地搖了搖頭。
「上次少爺吩咐我找人盯著他的動向,我便和看押所的副所長打了招呼,竹沁住的是單人間,平時和其他犯人也沒什麼接觸,應該不會被騷擾。我剛才也去調查過了,竹沁洗澡的那段時間,所有犯人都在食堂吃飯,沒人跟去浴室。」
知道自家少爺對竹沁的事情上心,所以他去看押所除了看了看竹沁的屍體,還簡單調查了一番。
謝冉羽:「所有犯人都在食堂吃飯,竹沁為什麼會去洗澡?」
侍從:「負責看押他的警官說,竹沁不小心把湯灑在了身上,弄得身上濕噠噠的,是專門求了他,才獲批去浴室洗澡的。他當時看上去毫無半點異常,警官也就沒留心。後來是看他去了浴室很久都沒回來,專門找過去的時候,就發現他已經死了。」
這番說辭聽著倒是沒問題,可謝冉羽心底還是有些疑慮,總覺得有什麼被自己忽略了。
「奧蘭多最近還是一直待在房裡,沒怎麼出來走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