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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的一切,就仿佛一場旖旎的怪夢,夢醒了,當然什麼都沒有。
可那樣清晰的感覺,那樣讓人戰慄不停的酥麻,就好像刻進了骨子裡,稍稍回想,腰膝都跟著一軟,怎麼可能只是一場荒誕的夢!
謝冉羽咬著唇,臉色微微泛白。
忽然他眯眸看向自己的識海,看著乖乖巧巧待在識海里的小系統,沉聲開口,【0018,昨晚,你有沒有察覺到一些異常?就是我睡著之後,有沒有發生什麼?】
0018一臉迷茫,愣愣搖頭,【沒有啊,宿主睡著之後,沒發生任何事。】
謝冉羽心底咯噔一聲,就那麼直勾勾地看著面前的鏡子,不做聲了。
0018感覺到自家宿主的識海忽然起了波瀾,立馬擔心地問道:【宿主,怎麼了,是昨晚發生了什麼事情嗎?這個西幻世界沒有監控攝像頭,不然就能調監控看了……】
它一邊說一邊眼巴巴地看著謝冉羽,掃視他全身,也沒發現任何的異樣。
昨晚的事情,如果是一個荒誕的夢,那就沒有說的必要。
如果是真的,那可惡的流氓連0018都能屏蔽,此時告訴0018,也毫無作用。
謝冉羽重重抿了抿唇,輕聲道:【沒事,我有點睡懵了。】
說完,低下頭,掬了一捧涼水直接撲向自己的臉。
反覆了幾次之後,一張臉拔涼拔涼的,心緒才慢慢平復,他才有心情刷牙洗臉。
等換好衣服從房間走出去的時候,謝冉羽就又變回了那個矜貴,又帶著一絲慵懶氣的小少爺。
「少爺,早餐準備好了……」
侍從早就等在門外,見謝冉羽出來,就迎了上去。
餐廳里,各種吃食擺了滿滿一桌,邊上服侍的傭人,有倒水的,有幫忙切牛排的,甚至還有拿著餐巾幫忙擦嘴的。
謝冉羽沒這些規矩,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退下,再慢條斯理地吃起了早餐。
他胃口一般,沒吃多少,便飽了。
伸了個懶腰,眸光掃過侍從,似不經意一般開口道:「那個小王子呢?」
侍從躬身,「稟少爺,和傭人一起吃早飯呢,少爺要見他?」
聽到回答,謝冉羽懶懶揮了揮手,仿佛沒了興趣一般,抬腳就往門外走去。
那架勢,就好像剛才問起小王子,不過是隨口一問,根本不在意。
侍從摸不准他的心思,也不敢多問,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侍候著。
走到門外,看著那偌大的莊園,謝冉羽神色懨懨,只覺得身體酸乏得厲害,提不起什麼精神。
「昨晚真的就是一個夢嗎?」
他呢喃一句,聲音恍惚,輕得幾乎聽不到。
而此時不遠處的角落,金髮藍眸的精靈小王子,藏在牆角陰影中,悄無聲色地看過來一眼。
【宿主,那個漂亮的精靈小王子在看你哦。】
0018注意到了奧蘭多的視線,忽然開口提醒了一句。
謝冉羽眉梢微微一動,卻沒轉身,只淡淡道:【偷窺?怎麼滴,想引起我的注意?】
0018:【小王子手腕上有抓痕,眼角好像有淤青,長得那麼漂亮,說不定那些傭人會排擠他,連飯都不給他吃。好可憐哦。】
他語氣誇張,但謝冉羽反應一般,對那個精靈小王子,好像真就是日行一善,行完就沒興趣了。
「之前讓你們查的人,有消息了嗎?」
謝冉羽穿到這裡,養身體就養了半個月,後來出門找人偶遇,卻一無所獲,乾脆派了不少侍從出去找人。
找最近忽然發生意外,身體有缺的,或者生了什麼重病,甚至精神不正常的。
派出去的人找了幾個,他一一確認,卻沒發現一個符合的,只能加大力度,繼續找。
「稟少爺,有一個。臨街許府的小少爺,三個月前出外遊歷,不幸遇上了獵殺者內鬥,馬車側翻,碾斷了他的一條腿。這三個月許家遍尋名醫,都沒找到醫治的辦法。許小少爺意志消沉,終日流連那些煙花之地……」
謝冉羽聞言,眉頭瞬間蹙起。
閻律元帥會因為斷了腿就意志消沉到天天花天酒地嘛,那個男人,明明對外一副高冷禁慾相,也就是對他……
謝冉羽的瞳眸微微一縮,表情也有些怔愣。
他為什麼會這麼想,閻律對他怎麼樣?
心口的某一處忽然泛起一絲酸酸澀澀的感覺,悶悶的,有點喘不上氣,但又不知道為什麼,就好像心裡空了一塊似的。
謝冉羽沉著臉,極力甩去這樣的不適感,掃了一眼一旁的侍從,低聲吩咐,「安排馬車。」
「是,少爺。」
奧蘭多縮在牆角,看著那個矜貴的人族小少爺,盯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指尖莫名蜷了蜷。
他就那麼靜靜看著,直到謝冉羽的背影徹底消失在大門口,再也看不見了,才垂下眼瞼,掩去了眼底那一絲絲說不出的失落。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失落什麼,本以為被人族買下來,肯定免不了被奚落、凌辱甚至是折磨,結果除了在馬車上被摸了臉,其他什麼都沒有。
那個人族小少爺,好像對他沒有什麼興趣……
「少爺怎麼這麼早就出門了?」
「你不知道嗎,少爺最近半個月一直在到處找人,每次有消息就會急匆匆趕過去。好幾次了,也不知道這一次,能不能找到少爺的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