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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宿宸騫緩緩閉上眼睛,等他再次睜開的時候,掌心便出現了兩道強勁的精神力。
精神力被送到謝冉羽太陽穴的位置,緊接著鑽進他的識海,再次和他的精神力交纏在了一起。
溫暖舒適的氣息瞬間包裹整個識海,源源不斷的精神力輸送進去,睡夢中的謝冉羽,那原本緊蹙的眉頭也漸漸舒展開來,冰冷的體溫也漸漸回暖。
他下意識伸手,抱住了宿宸騫,整張臉都埋進了他的胸口。
宿宸騫則低頭,在他額頭上輕輕落下了一個吻,低聲道:「小先生,冉冉,至少在這個世界,我會護你周全,不會讓你再做任何傷害自己的事情。」
睡夢中的謝冉羽沒有聽到這番話,但他仿佛能感受到來自宿宸騫的心意,嘴角不自覺地勾起,勾起了一個淺淺的笑弧。
……
自從宿宸騫登基為帝之後,除了日常上朝和處理政務,基本上都和謝冉羽待在一起。
後宮那些乾元帝曾經的妃子全都被遣散了,就連宮女,也只剩下一些上了年紀自己不願出宮的留了下來,相對之前,宮中一切奢靡的活動都基本取消了,國庫都因此充盈了很多。
宿宸騫雖辦事果決,威嚴冷肅,但卻並不會過分苛待宮中的下人,對待進諫的朝臣,有理的會合理接受他們的進言,無理的也並不會動不動打殺。
一時間無論是宮中還是朝中,眾人對新帝的態度也漸漸開始轉變,一些朝臣便順勢打起了新帝後宮的主意。
他們以新帝後宮無人為由,上摺子請求新帝從民間挑選秀女入宮,以充盈後宮。
家中正好有適齡女子的朝臣,更是分外積極,摺子一封接著一封,幾乎快堆滿整個御書房的書案。
而這些摺子,宿宸騫掃一眼便直接扔在一旁,任它們在書案上堆成一座小山,也不給那些朝臣一點反應。
這日他下了朝,照例先去了寢宮看自家的小先生。
謝冉羽此時正半睡半醒地倚靠在龍床上,那雙漂亮的眼睛蒙著一層薄薄的水霧,雪白的頸子上可以看到一些淺淺的紅痕,旖旎曖昧。
「小先生怎麼這麼早就醒了?」
宿宸騫屈膝上了床榻,伸手就將半睡半醒的人摟進了懷裡,聲音溫柔寵溺,與他在外那冷冰冰的模樣大相逕庭。
謝冉羽靠在他寬厚的胸膛上,抓著他的指尖,一下一下把玩著。
「做了個夢,就醒了。」
因為之前那些夢,宿宸騫對這些多少有些敏感,他眉目微微一斂,聲音冷靜地道:「小先生做噩夢了?」
謝冉羽搖頭,也不算噩夢吧,就是又夢見了在實驗室看見昏迷不醒的閻律元帥時的一些事情,不知道怎麼的,心裡總是有些惶惶不安的。
但宿宸騫沒回來,也不想起來,這才懶懶地靠在床頭。
「那我抱你去洗漱?今日早膳讓御膳房做了你喜歡的海鮮粥,現在讓他們送過來正好。」
明明已經是做皇帝的人了,可宿宸騫在謝冉羽面前,還是事無巨細地關心著所有的事情,從謝冉羽的身體健康到一日三餐,都親自盯著。
剛開始的時候,御膳房的幾位御廚被叫進乾元宮,面見新帝的時候,心裡那就一個擔心。
但後來發現新帝在意的居然只是宮中那位所有人都知道,卻只能三緘其口的青年的一日三餐時,他們一個個表情驚愕,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
畢竟從前的皇帝哪怕再寵愛哪個妃嬪,也不會親自來安排妃嬪的吃食,更別說像謝冉羽這樣,連妃嬪都算不上的男寵了。
謝冉羽知道宿宸騫在意他的身體,乖乖點了點頭,任男人抱著去洗漱、更衣、用早膳。
吃完早膳,兩人去御花園散步的時候,蕭潯和傅覃竟一同找了過來,跟他們一起的還有其他幾位大臣。
「陛下,臣等有事稟報。」
宿宸騫拉著謝冉羽的手,神色漠然地掃了一眼先開口的蕭潯,聲音淡淡,「蕭太傅有何事,直接上摺子便是,竟還追到御花園來了,成何體統。」
「陛下,臣也是逼於無奈,臣等上了那麼多的摺子,可陛下根本不理會臣等的摺子。無奈之下,臣等直接親自來此諫言。」
蕭潯說到這裡,聲音微微一頓,眼角的餘光似有若無地瞥了謝冉羽一眼。
謝冉羽抓著宿宸騫的手,指尖在他掌心一下一下無聊地划動著,完全當他不存在。
「陛下每日操勞國事,日理萬機,現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陛下理應為我朝延香續火,保我朝之根本,匡扶社稷。然陛下如今後宮空虛,連一個妃嬪都沒有,此舉實在無法安臣等的心。懇求陛下選秀女入宮……」
蕭潯的話音剛落,其他幾個大臣紛紛附和,齊齊跪在地上,擺明了要逼著宿宸騫選秀,廣納後宮。
宿宸騫聽著這些話,再看著地上齊刷刷跪著的幾個大臣,低低嗤笑了一聲,「寡人此生只鍾情謝先生一人,他會是寡人的皇后,除了他,寡人也不會再納任何的秀女進宮,此事幾位愛卿不必再說了。至於子嗣……寡人還有好幾個兄弟,子侄,到時候過繼一個便是。」
他說得輕描淡寫,跪著的幾個大臣卻是瞬間變了臉色。
「陛下怎可封一個男子為後,此事於理不合,還請陛下三思。」
蕭潯直接開口反對,其他大臣也齊齊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