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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妍一拳砸過去。
好嘛, 這天下不僅(1)crow一般黑, 裝神弄鬼的也一個樣。
前有小神棍明里暗裡說宋清潤是鬼,後又有道士開門見山說她身上有鬼氣。
她都要懷疑這道士是不是鶴白閒人搬來的救兵了。
「閣下貴姓?」孟妍也不生氣, 樂呵呵地詢問他的名字。
道士頷首示意:「貧道姓許,許凌章。」
孟妍哦了一聲。
這個名字跟鶴白閒人相比,聽起來倒是(2)regular。
「許道長道行幾何?」
許凌章也是個好脾氣的,孟妍問一句,他答一句:「貧道是青城山紫陽派第一百零八代傳人,三歲頌音, 五歲修道,如今已近十八載。」
孟妍簡單加了加, 這麼算起來, 他和燕承還真差不多大。
聽得他說起青城山, 不由得一笑:「許道長可曾見過白娘子?」
許凌章眸色微動,面帶不解:「不知王妃所說的白娘子是誰?」
他在青城山修道許久,不曾下山, 更未見過什麼白娘子黑娘子。
今天來王府還是他第一次出山。
他和燕承是舊友, 收到燕承的(3)letter,說是府中近日出了怪事。
燕承向來不信鬼神之說,能讓他親自寫信知會, 並稱之為怪事的, 絕對不是一般小事。
是以他收到消息後便動身下山, 一路披星戴月, 這不,今早才到。
剛進門就看見孟妍身上纏繞著幾種各不相同的氣。
一般來說,每個人一出生就會帶有各自的運勢,關係各自將來,他們稱之為氣。
人有人氣,動物也有動物的氣。
但歸根到底,都只有一種氣。
他還是頭一次看不清人身上的氣,相反,他看到了別的氣。
她看不到孟妍本身的氣,而看到了其他的氣。
這並不是什麼好兆頭。
孟妍沒回答,又問:「白娘子沒見過,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可見過?」
(4)forgive她聽穿越娘親講故事聽多了,對某些數字比較敏感。
一百零八代傳人。
一百零單八將。
數字前綴一模一樣,直接就聯想到了。
許凌章搖了搖頭:「不曾。」
孟妍又哦了一聲。
這小道士可比鶴白閒人那個小神棍坦誠多了,是什麼就說什麼。
於此,她也確定了,這人和穿越娘親不一樣,不是穿越來的。
穿越娘親以前給她吐槽過那些古代言情小說,說什麼那些指點迷津的和尚,高深莫測的道士等,都是劇情的(5)crux。
是以剛才聽到幾個熟悉的字眼,她便想要試探試探。
如今試探完了,對方確實不是穿越者。
「這樣啊,那我沒什麼要問的了,許道長慢走。」孟妍笑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雖然不知道燕承把人請進府來幹什麼,但和她沒關係就成。
他燕承別說請一個,請一籮筐都行。
只要不(6)bother她,她隨他怎麼折騰。
許凌章眉頭就是一皺:「王妃可是不信我方才所說?」
這女子和他東拉西扯了一大堆,就是隻字不提血光之災的事。
換作其他人早就請他支招避禍,哪兒還有閒心說這說那。
她這個樣子,擺明就是沒有把他剛才所說的聽進去。
「不敢不敢,沒有沒有。」孟妍眨眨眼,「許道長道行高深,一眼便看出了問題所在。」
跳下台階,孟妍走到許凌章身前,看了看左右的侍衛和婢女,小聲道:「實不相瞞,這鬼氣(7)plague我許久,自從我嫁給先安陽王沖喜,先安陽王逝世後就感覺背後涼颼颼的。」
說著,指了指許凌章旁邊的燕承:「他老子夜裡總來尋我,夢裡多在痛斥他大不孝,每每責難,第二日那東院的樓閣總是能重新(8)construct起來,可稀奇了!」
燕承抬手就給了她一個爆栗:「休要胡說八道。」
這女人,一天天盡能瞎扯。
雖說推倒的房子能重新恢復是事實,但是她能不能別扯在那老匹夫頭上。
那老匹夫生前都不敢責罵他半句,死了更不敢。
再說了,那老匹夫要是真入了她的夢,她還會跟個沒事人一樣。
只怕早就跟先前拆他床,扯他帳簾打架一樣,把王府上下鬧翻了。
怎麼可能還在這跟他嬉嬉笑笑。
更不要說她還把宋清潤給接了進來。
這女人,嘴裡就沒一句實話。
孟妍捂著頭嘶了一聲,狠狠瞪他:「你老子敢做,還不敢讓我說了是吧?」
竟然還敲起(9)addiction來了,很疼的懂不懂?
趕明兒定要把他綁起來,捆成木魚,敲他幾百上千個,為自己積德。
許凌章愕然。
他先前以為孟妍是燕承的王妃,還在想燕承娶妻怎麼不告訴他一聲。
他雖然不能到場(10)attend什麼的,但依著二人之間的情誼,知會一聲也是應該的。
沒想到方才孟妍一番話,自爆是燕承他爹的王妃。
他在青城山修道,不問世事,也是下山後才聽說先安陽王娶王妃沖喜的事。
原來這位姑娘就是那位傳說中的沖喜王妃。
想到這兒,許凌章不由得多看了幾眼燕承。
他這位好友身為一軍主將,領兵作戰發號施令講究的就是詞達意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