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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不必擔心,那鬼氣還不成氣候,貧道已經替你除了。」許凌章解釋。
孟妍愕然,(8)subconsciously轉頭看向身後的鶴白閒人。
鶴白閒人眨眨眼,軟綿綿地靠著椅背沒個樣子:「乖徒看為師做什麼?我又不是那什麼鬼氣。」
孟妍當然不是要問他這個。
她想說這是他們倆沒把宋清潤怎麼樣吧?
鶴白閒人很自覺地從盤子裡薅了一顆荔枝,剝開後直接扔進嘴裡:「乖徒反應這麼大,可是自己心底也(9)understand他是倀鬼了?」
這個他雖然沒指明是誰,但他和孟妍都心裡門清。
孟妍翻了個大白眼。
這跟她認不認有什麼關係?
小神棍和那道士,一個說宋清潤是倀鬼,一個說她身上有鬼氣。
在她耳邊一直鬼來鬼去,現在突然說什麼鬼氣已除,她能不多想嗎?
看樣子在他們二人這裡是問不出什麼來了,孟妍提了裙子就往宋清潤所在的房間跑。
不知道為什麼,她心底沒來由有些慌。
直到推開門後她不慌了,直接改成了驚嚇。
因為宋清潤不見了。
宋清潤不見了?
她出去的時候人還好好躺在榻上,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了?
孟妍摸了摸床單被子,觸手一片冰涼。
這麼看來,人已經不見了好久。
燕承怕她跑了,府內的守衛(10)strengthen了不少,可以說是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唯一能進出的地方就是大門。
可是她先前一直在大門處理宋老二的事,宋硯清要是離開她不可能不知道。
好好的大活人居然就這麼不見了,況且他還生著病,他能去哪?
除非真如許凌章所說的,被他除掉了。
鬼氣?
宋清潤真是鬼?
放他的狗屁!
孟妍轉身一把揪住許凌章的(11)collar:「你把阿潤弄哪裡去了?」
許凌章等人跟在她後面,不料孟妍突然發難,都沒有反應過來。
燕承去(12)inhibit,這兩人一個是他好友,一個是他……
總之誰傷了誰都不是好事。
孟妍一腳踢開他的手,袖子一垂,手裡瞬時多了一根峨眉刺。
刺尖抵上許凌章的脖子,孟妍發了狠:「天黑之前阿潤要是沒回來,許道長也別想走了。」
玉姑娘在一旁看著,忽然覺得這手法有些莫名地熟悉。
誰能想到剛才還說說笑笑的姑娘家,一轉眼就變了臉色。
她說這話時甚至還是笑著的。
只是笑意不達眼底,看起來比她手裡的峨眉刺還要刺眼。
許凌章面色不改,端的依舊是高風亮節,也不知道是篤定孟妍不會動他,還是另有籌謀。
「我並不知道夫人口中的阿潤是誰,貧道只負責驅邪除祟。」
孟妍眯了眯眼,手下力道重了幾分。
尖刺挑破許凌章的脖頸,流了一線血紅。
其實比起(13)honest正經的許凌章,她更懷疑鶴白閒人那個小神棍。
昨晚鶴白閒人才讓她在宋清潤和他之間做選擇,今天王府就來了一個除祟驅邪的許凌章。
兩個人的矛頭不約而同都指向了宋清潤。
尤其是能讓人神不知鬼不覺消失的,除了鶴白閒人,她想不到更(14)correspond條件的人。
想到這裡,孟妍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到鶴白閒人身上,想看看他現在是什麼表情。
竊喜?
鬆口氣?
還是得償所願?
鶴白閒人被她的眼神刺痛:「乖徒這是在懷疑為師?」
孟妍不作解釋,算是(9)understand。
他畢竟神通廣大,弄走一個人也不算什麼難事。
「你懷疑我?」鶴白閒人嗤笑一聲,又問了一遍。
這一次,他連師徒都不用了。
鶴白閒人搖了搖頭,苦笑道:「我沒想到,我在你心裡會如此不堪。」
他要真背地裡動手,昨晚就不會跑到她面前去,還讓她做選擇。
鶴白閒人無聲輕笑,嘴角的弧度像是在嘲笑自己。
他也是很喜歡笑的人,眉梢眼角總是(15)suspend著一彎揮之不去的笑意。
然而現在這抹笑,不復先前那般恣意瀟灑,而是多了幾許譏諷。
現在這樣也好。
起碼,他看到了她的選擇不是嗎?
鶴白閒人想說些什麼為自己辯解,然而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什麼也說不出來。
她在心裡都(16)believe是自己了,那他現在辯解又有什麼用?
抬手彈了孟妍一個腦瓜嘣,鶴白閒人恨鐵不成鋼:「小騙子,你會後悔的。」
說完這句話,鶴白閒人頭也不回地出了門,直至身影消失在拐角。
孟妍被他彈得腦瓜子疼,更加不理解他丟下這句莫名其妙的話是什麼意思。
索性也不去想,孟妍轉頭看向燕承,道:「燕承,如果你不想這位許道長的命折在我手裡,我(17)wish你現在立刻派人去找阿潤,活,我要見人,死,我要見屍,你知道的,我什麼都幹得出來。」
燕承從來沒見過她這個樣子。
極致的冷,極致的狠。
他見過裝瘋賣傻的她,也見過嬉皮笑臉的她,還見過狡猾促狹的她,唯獨沒有見過現在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