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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股還沒擦乾淨。
再者,盛如丞眼眶泛紅、嬌嬌弱弱看著他的樣子,讓淮相想起在智腦世界的時候,他隔著屏幕看到陸柏庭跪在自己的墓前,哭到撕心裂肺的場景。
無他,儘管他已經確定現在盛如丞的身體裡不是自己愛人的靈魂,可他仍舊控制不住自己愛屋及烏,所以應承下了那些本不該由他來兌現的承諾。
畢竟他也在透過盛如丞,尋找另外一個人。
早朝結束的很快,在淮相亂七八糟地謝恩後,他站在旁邊聽了半個時辰就下朝了,不過臨走前他又被狗皇帝突然喊住,他嚇得就是一個拔腿就跑。
沒跑成,他被公公拉回來了。
淮相唯唯諾諾地低著頭,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其實狗皇帝喜歡的人是盛如丞?
……還真有可能。
「低著頭做什麼?」男人的聲音凜冽地像是冬日裡的雪水,似乎在為淮相先前的請求賜婚感到惱怒,卻沒有說出任何緣由,「抬起頭來看著朕。」
殿裡沒有其他人,這麼乍然一聽狗皇帝的聲音,其實還帶點壓迫感在裡面,說話的語氣讓他耳熟。
淮相併未多想,他現在是皇帝的一條狗,讓他做什麼他就要做什麼,保住了自己的腦袋,待會才能找個理由去找命運之女。
林泛舟雖然人慘,可他的家世也說不上差,父親是正五品的官,如今中了狀元,即使的高攀,淮相也是有一點底氣在的,他不會怕皇帝的找茬。
他挺直了身體,又跟男人對上了視線。
怎麼回事,淮相的嗓子開始發澀,這是他緊張的前兆。
來了,那種獨屬於愛人的窺視感。從進入皇宮後,他就有種不適感,在朝堂上越來越甚,他儘可能地忽略,又每每被掀起一陣波瀾。
淮相本來想著找到命運之女就走,無意多待,但他渾身被盯住的感覺,瞬間帶他回到了當初在車上時,陸柏庭如狼似虎的眼神。
他終於知道那種靈魂被敲打的感覺是源自哪裡了——男人寸步不離的、火熱的視線。
朝堂上空無一人,唯有面前這個人男人還在直勾勾地看著他。
淮相這次抓住了那一閃而過的想法,揪住了條尾巴,隨後放任自己求證猜想。
蠢透了,連人站在他的面前,他都沒有第一時間認出來,反而左顧右盼地去找身旁的人,甚至還懷疑過是隊列里大大小小的王爺。
「69。」淮相忽然無比肯定地說,「面前這個人就是陸柏庭。」
069磕著瓜子:「嗯?你確定?這就看對眼了?」
「不確定,不過就差一點了。」他有自己的驗證方法,上個位面世界就是這麼過來的,「所以我才需要求證一下。」
069一向在這種事情上很淡然,首先他是串數據,其次陸柏庭在上個位面給淮相開了後門,任務才這麼快完成,如果這個位面也藉助陸柏庭的手,他跟淮相就能很快完成指標。
「朕問你,」男人清了清嗓子,淡聲道,「你可是同那盛府嫡子有過情誼,今日才請求朕賜婚。」
淮相動了動唇,想回答沒有,而後又放棄了。
狗皇帝根本不需要問,他手底下的暗衛一查就知道,他現在要是撒下彌天大謊,來日被戳穿後,恐怕連命運之女都保護不了。
「微臣確實同盛如丞有過情誼,我二人也早已許下婚約。」淮相頷首,拱手,「所以今日才特此請求皇上賜婚。」
位上的男人蹙眉,慢慢站起身,踱步到淮相身前。
黑色靴子在地下摩擦出細小的聲響,淮相緊盯著面前的地板,掌心微微沁出些汗,他沒有抬頭,一再重複:「懇求皇上賜婚。」
他不知道為什麼男人要拒絕這個賜婚的請求,哪怕是高攀,看在他是個狀元的份上,也該不會計較吧?
對面的人沒沒有回答,淮相心裡發慌,準備抬起頭看著狗皇帝的眼睛再說一遍,下一秒——
他被男人捏起下巴,被迫仰起頭,露出潔白脆弱的脖頸,像只被獵手捕獲的白天鵝,瀕臨死亡。
「我又不會吃了你,總低著頭作甚?」男人的看進淮相的眼底,嘴角正含著冰呢,「若我今日不同意,你可以要怪我棒打鴛鴦?」
淮相頓了一瞬,沒反應過來為什麼男人忽然換了稱呼,不再用刺耳的「朕」這個字。
他義正辭嚴,仿佛受了極大的委屈:「若無一人同意,那微臣自會放手,便是有緣無分,不再強求。」
男人驟然鬆開了手,頗為不自然道:「你哭什麼?」
皇帝忘了自己的稱呼,淮相可沒忘,他要是被抓住把柄,這個位面就得白干。
「懇請皇上賜婚!」他再次拱手。
這個姿勢快被淮相做爛了,如果這次狗皇帝還不同意,那他就不再掙扎了,他搞不清對方想幹什麼,只想找個合適的時機驗證清楚。
男人最後還是拒絕了,並讓淮相回去再想想,語氣尤為渣男。
淮相啐了一口,懶得去跟男人計較,等日後摸清楚了,他有的是機會來問清楚。
當務之急,是找到瘟神沈楚楚,那個皇家團隊裡混的最慘的大女主。
069給淮相開了導航,定位了沈楚楚的方位,直接走過去假裝偶遇就行。
淮相七拐八拐,繞了半天的路,終於找到了沈楚楚住的地方,是一處極為偏僻的院子,偏僻到他幾次三番從這裡路過,都覺得這裡是個茅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