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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養父母那邊的人,即便不是傷害自己的敵人,也要遠離。
陸辛辰抱著腦袋,腦震盪加上休息不夠,腦袋昏昏沉沉的。
方才還端正的坐姿,此刻一下子軟塌了下去。
「你小叔還在呢,你有點禮貌行不行!」王念珠瘸著腿走到病床邊,單手拽起陸辛辰,小聲警告,「你小叔認識的人多,一個曾宇陽而已,咱不稀罕,過兩天給你找個更有錢的。」
「在你小叔面前說說好話,聽見沒有!」
因長期身體虛弱,陸辛辰很瘦,王念珠一拽便把他揪了起來。
但緊接著,又陷進了被窩。
「看來你今天真想造反。」
王念珠抬起一隻手掌,她在家就是這樣管教兒子。
抬起的手被一隻大手捉住,王念珠往那隻手看過去,陸柏年眉頭緊簇看向陸辛辰,陸辛辰雙目緊緊閉著,他身上使不出力,往一側倒去,被陸柏年伸手托住腦袋。
「快去喊醫生,快!」
王念珠這才知道陸辛辰並不是在裝。
「只是暈過去了,不嚴重,」醫生檢查完,嘆氣道,「護士巡房三次,三次你們都在大聲嚷叫,這樣怎麼能讓病人休息?留一位照顧就行,你們趕緊回家吧。」
陸辛瑩打著哈欠:「媽我困了。」
「行,那我們先回家休息。」她喊來女傭,吩咐她好好照顧。
女傭送走陸柏良夫婦,長長地鬆了口氣,卻看到陸柏年這尊神還在病房。
「陸爺?」她小心翼翼提醒。
即便從沒見過這位發脾氣,說話也從不像陸柏良夫婦那樣尖酸刻薄,但面對江城的這位風雲人物,女傭還是選擇小心再小心。
「我看一會兒他。」陸柏年說。
「好,有什麼事請喊我。」
……
陸辛辰醒來時看到床邊有個人,那個身形微微側著身,正在翻看手上的文件。
肩膀很寬,穿著黑色,上臂扣著袖扣,一副銀邊眼鏡輕輕架在鼻樑上。
他是陸氏的掌權人。
上輩子陸辛辰與他交集並不多,他忙著工作,陸辛辰忙著上學。
差點被打死那次,大概是爺爺陸國山聽說了這件事,把他接到身邊一段時間,那段時間每個周末都能見到陸柏年。
不過也僅僅止於周末的早餐時間。
他們說不上話,也並不熟。
可這都幾點了,陸柏年怎麼還在這兒?
對于姓陸的一家子,陸辛辰惹不起,只能躲。
他選擇繼續昏迷,避免與陸柏年正面接觸。
換班的護士巡房進來,交代家屬:「病人保持一個姿勢長時間不動不助於血液循環,家屬可以幫忙翻身以及活動四肢。」
這名護士很年輕,看起來並不認識陸柏年。
陸柏年環視一圈,習慣性地找手下。
除了自己的父親,已經很久沒人跟自己說,要做什麼、可以做什麼、應該做什麼。
「沒聽明白嗎?還是說要我教你怎麼做?」
這小妞說話還很沖。
陸柏年笑著回答:「不用,清楚得很,謝謝。」
護士一走,陸柏年對著床上的人兒,才想到可能真的要讓人上手教一下。
他笨拙地隔著衣服,輕輕揉捏陸辛辰的四肢。
陸辛辰均勻呼吸,強迫自己放鬆身體……
陸柏年的動作很輕,生怕弄疼他,也很有耐心,一寸一寸地幫他活動四肢。
直到一個電話進來,陸柏年轉過身,放低了聲音接聽。
這個電話結束後,陸柏年便離開了。
陸辛辰睜開眼睛,旁邊的儀器上,心率不知什麼時候提高了一點兒。
是緊張的吧。
-
曾宇陽驅車來到余家埭,村口真如陸辛辰所說有一家小賣部。
他走進去,收銀員他好像認識。
余卓第一時間就看到了門口那輛價值不菲的車,車上下來的人竟是曾宇陽。
「宇陽哥,」他驚訝喊,「你怎麼來這兒了?」
原來是陸辛辰的同學,既然是同學……
「你生日幾號?」
余卓受寵若驚:「怎麼突然問我生日?」
「車裡正好有個禮物……」
「12月30號,」余卓急忙回答,「還沒到呢。」
曾宇陽從車裡拿來一個不知是誰送的禮物:「沒事,就當提前送的。」
他們的生日果然一樣。
「你父母在哪兒?我有點生意想要跟他們談。」
相比生意,余卓更在乎曾宇陽送給他的生日禮物,他著急打開,隨手往裡一指,喊道:「爸媽,我有朋友要找你們做生意。」
盒子裡面,是一對水晶天鵝,這牌子在歐洲很有名,宇陽哥怎麼會送他這個?他是什麼意思?
余卓想入非非,才想起自己今天頭髮都沒抓。
著急忙慌去照鏡子,果然丑爆了,趕緊打扮打扮。
屋內,曾宇陽把一張支票放在桌上:「一個消息50萬。」
余父余母一聽,這生意值當啊,趕忙問:「什麼消息?」
曾宇陽開門見山:「二十來年前換子擋災的事。」
這倆夫妻面色瞬間有點難看,說話也不利落了:「啊這這…你聽誰說的啊,沒有的事兒,別瞎說啊。」
曾宇陽又掏出一張支票:「加100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