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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州。
因為祁王懷疑皇帝在詐自己, 所以最近短短一段時間內,對京師發動了三次猛攻。
雙方廝殺慘烈,但仍舊是誰也奈何不得誰。
更讓皇帝生氣的是, 趁著戰亂,祁王一方又拿下了數座州城,然後開始大肆招兵買馬。
眼看著京師以北地區逐漸失守,皇帝的脾氣也越發暴躁。
最近他甚至揚言,在夢裡給京師的二十萬大軍傳功, 但祁王大軍卻一點沒有敗相,說明京師的大軍都不夠忠君。
「廢物,都是廢物!你們都在欺騙朕!」
又一次在行宮裡發癲了一場後,皇帝終於等來了陳縣令的密函。
密函送進來那一刻,皇帝臉上的癲狂立刻變成了期盼和希冀。
行宮裡匍匐跪在地上的太監、宮女們狠狠鬆了口氣。最近這段時間, 宮人們最感激的, 便是陳縣令了。
只有聽到他的消息,陛下才會停息怒火。
然而這次, 皇帝看完陳縣令的密函, 表情竟有些喜憂參半。
他緊急召集群臣,咬牙切齒說道:「朕知道為何給京師的二十萬大軍傳功失敗了,因為祁王!朕的那個親弟弟,和朕一母同胞, 擁有同樣的血脈。朕的神軍, 畏懼朕的皇家血脈,自然也會畏懼祁王。聽說最近因為祁王作亂, 送去陳愛卿那裡的一千神軍功力不穩, 目前正在調養。而且陳愛卿還說, 朕最近傳功太多, 導致身體不適——咳咳咳,朕覺得他說的對,以後朕不能給人輕易傳功了,朕將來還得羽化飛升呢!」
群臣神情木然的聽著。
事實上,哪怕是再混亂的王朝,肯定也會有忠臣、直臣存在。他們不畏懼昏君,哪怕是死,也敢出來勸諫。
可皇帝瘋了!
跟一個瘋子講道理,勸諫一個瘋子?傻子才會這麼幹!這將來不僅不會青史留名,還會成為史書工筆上的笑料。
群臣不敢規勸,導致皇帝越發瘋癲。
誰家正經皇帝,會給一個小縣令賞賜天子劍,命其平叛,還跟縣令經常通書信啊?
陳庚年其人,就像是突然冒出來一般,恰好和『神經病皇帝』對上了腦迴路。
最近群臣私下議政,都在談論這個縣令——此人究竟想做什麼,有何居心?
大部分朝臣認為,這個陳庚年絕非表面上那般『忠君愛國』。
可陳庚年接下平叛定州的差事,還揚言陛下的一千神軍可以當一萬神軍來用,又實在讓朝臣們迷惑不解。
這路數,看不透,完全看不透。
今日陳庚年發來的密函,讓朝臣們狠狠鬆了口氣。
陛下終於決定『停止傳功』了,再這麼傳下去,大晉怕是都要被傳完蛋了。
但陳庚年其實也怕啊。
他怕皇帝源源不斷給他送『神軍』過來,更怕皇帝讓他帶領神軍去打祁王,所以提前找說辭,去堵住這個危險的缺口。
可,從系統發布出【攻打天祝山】的任務以後,江縣就沒有回頭路了,每一步都走的膽戰心驚。
為確保絕對安全,陳庚年給皇帝的密函里,甚至都沒敢寫建議皇帝親自去斬殺祁王——因為大晉的朝臣只要看到這封密函的內容,一定就會懂他沒安好心。
只是騷操作走多了,危險缺口越來越多,堵是堵不住的。
首輔徐亨聽到皇帝這番話,心中猛然一松,機會終於來了。
因為皇帝終於主動承認自己『身體不適』了!
「啟稟陛下,微臣聽說,鍾南山上有一位得道高人,深諳長生仙術。此道人丹技精湛,或許可以幫助陛下調養身體。」
徐亨彎下腰,盡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自然平和,徐徐說道:「大晉此時正是緊要關頭,陛下早些調好身體,屆時也能再次給士兵們傳功,剷除反賊。」
皇帝表情怪異的盯著徐亨。
許久後,他才嗤笑一聲:「你這老傢伙,以前最反對朕吃丹藥,現在竟然也被朕的神功震懾了?哈哈哈哈哈哈,好,如此說來,朕倒是要見見這位得道高人。今日徐閣老深得朕心,既然如此,朕也不是不懂投桃報李,羈押在天牢里那群學子,就放了吧。朕可以不殺他們,但必須要把他們趕出金州,今夜之前全部趕出去,免得令人生厭。」
徐亨緊繃的脊樑霎時間鬆懈下來,隨後道:「微臣替那些學子,叩謝陛下活命之恩。」
當天,被羈押在天牢里的數百學子,被強行趕出了金州。
一位號稱從鍾南山遠道而來的得道高人,獲得陛下召見,隨後給陛下煉製了仙丹。
皇帝吃完以後,氣色果然好了不少,立刻尊崇此人為國師。
私下議政的時候,朝臣們憂心忡忡問道:「閣老,此人能行嗎?」
從鍾南山請來的,自然不是什麼得道高人,而是一位神醫。煉製的仙丹,則是給皇帝治病的。
徐亨嘆了口氣,渾濁的眼睛裡儘是疲憊:「盡力而為吧。」
若是皇帝一直這麼瘋下去——
徐閣老突然覺得渾身發冷,他深吸一口,不再談論這個話題,拿起桌上的奏摺繼續批閱,等看清楚上面的內容以後,臉色變得更加難堪:「東南海域附近,疫病越來越嚴重了,寧州來奏,有一部分百姓身上長了紅斑,毛髮、皮膚脫落,五感逐漸消失,感受不到疼痛和冷熱,甚至有部分嚴重者因此鼻塌目陷、頭生巨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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