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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寶來聽進去了,他努力把點心咽下去,反駁道:「皇帝是個神經病,誰知道他怎麼想的。」
說得好,皇帝是個神經病,沒人知道他怎麼想的!
但陳庚年知道啊!
富春抬頭看向陳庚年,篤定道:「不,皇帝的想法其實很簡單,他需要天下人的崇拜、需要無上的權利,和百姓們的尊敬與畏懼。丟掉國土,被迫解散朝廷,逃往金州,才是皇帝的痛點。他丟人丟狠了,急需要一件事來證明自己仍舊是至高無上的皇帝。於是他重用了主公,自稱擁有神功,看似是瘋癲沒有邏輯的,但這恰好也反映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他不願意面對失敗。承認主公是反臣,將主公格殺,就表明皇帝再次失敗了。他現在敗不不起了,他需要一個應夢賢臣,幫他重塑威名。」
陳庚年聽完以後,把邏輯又重新盤了一遍,隨後道:「也就是說,不管世人怎麼想,朝臣怎麼想,我知道能籠絡住皇帝,就能確保自身安危?」
「正是。」
富春說道這裡,臉色突然有些微妙:「主公可曾和適齡女子談過情/事?」
啊,啊?
這話題跳躍的是不是有點快?
裴寶來愣住。
陳庚年被問得也有些尷尬:「未曾。」
富春聞言輕咳一聲,壓低聲音說道:「屬下舉個不恰當的例子,主公您現在呢,就相當於是個風流浪子,皇帝就是那陷入情愛滋潤里的富家小姐。他被您『應夢賢臣』的甜言蜜語迷昏了頭,但朝臣們看穿了主公您的心思,想要趕走主公,遠離富家小姐。小姐就很糾結啊,理智上覺得主公您不對勁,可感性上又捨不得真把您推開。所以主公您要做的,不是籠絡皇帝,是哄皇帝。最好去金州之前,咱們先出兵,去攻打永州。轟破永州的大門,『富家小姐』肯定開心,這一開心就會昏頭,反而指責朝臣棒打鴛鴦。」
陳庚年:「……」
裴寶來:「……」
聽完這話,兩人都沉默了。
這舉得是什麼破例子啊!但怎麼又覺得詭異的——合理?
意思就是,皇帝是個戀愛腦,由於渣男做的太過分,現在正在患得患失,親友團朝臣們趁機勸說他遇見了渣男。
渣男為了繼續糊弄皇帝,就得先象徵性給點好處甜頭——打永州,打皇帝最恨得祁王。
皇帝一看,妥了,他果然是愛我的!
反手就能把朝臣們賣了,和渣男一起收拾朝臣。
這麼一分析——
戀愛腦果然死有餘辜。
「到了金州以後,主公您千萬不能心軟,哪個朝臣建議皇帝緝拿您、或者殺您,您就得哄著皇帝,把那人給殺了!把最大的障礙清除掉,我們就能繼續獲得皇帝的支持。」
富春陰涔涔道:「先哄這神經病皇帝開心一段日子,只要確保咱們自身安全,後續在定州暗中招兵買馬,穩住發展一兩年。到時候別管祁王,還是皇帝,全都能弄死他們!」
裴寶來怔怔的看著富春。
他一開始是真覺得,不能讓縣太爺以身犯險進金州,可經過老師這麼一分析,似乎覺得去金州也不是件壞事?
這就是謀士的力量嗎,果然恐怖如斯。
陳庚年也很是無言。
他心想自己戀愛經驗為0,突然要去做個『渣男』,怪為難人的。
富春看向陳庚年,鼓勵道:「主公,你一定可以的,為了大業,為了江縣!」
陳庚年表情更加木然。
裴寶來則是沒忍住吭哧吭哧直樂。
協商完畢以後,陳庚年又向金州發了一封密函。
內容很簡單:他將於兩日後攻打永州,然後從永州出發,趕往金州面聖。
且不提這事兒讓朝臣們如何震驚。
當天,陳庚年整頓士兵,將應卓等一千金州士兵留守定州看守,其餘兵馬傾巢出動,殺去永州。
臨行前,應卓一臉不可思議:「你們全走了,只留我們守定州?不怕我們有別的心思嗎?」
裴寶來聞言隨意道:「你們能有什麼心思,隨便,反正下次來還能輕鬆轟開定州大門。」
應卓臉色一緊。
他可不敢跟裴寶來正面對上,沒良心炮有多厲害,他可是親眼見識過的。
陳庚年則是笑著拍了拍應卓的肩膀:「別擔心,寶來嚇唬你呢。應千戶,我們一起並肩作戰過,我相信你的為人,也看好你的能力,守住定州,你肯定可以的。」
應卓被誇得臉都紅了,可心裡美的冒泡,激動道:「陳大人放心,我絕對不辜負您的器重!」
裴寶來在旁邊看著應卓美滋滋的樣子,越看越古怪。
這不就是被風流浪子哄到昏了頭的模樣嗎?
嘖。
-
永州境內有兩萬餘大軍留守,這對於一座州城來說,已經很多了。
但,前不久,他們打江縣的時候,硬生生折了一萬人進去。
現在永州境內,好幾個縣區都沒有駐兵。
祁王怕永州出事,一邊開始大肆招兵填補空缺,一邊將剩餘的駐兵,都盡力朝著永州城收攏。
可還是出事了。
這一萬人都是步兵,配備的裝備也不算全乎。祁王把好東西都帶走打京師了,大本營永州城修建的固若金湯 ,本來是不會有危險的。
可再堅固的城門,也架不住炮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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