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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個鄭爺。
陳庚年冷笑道:「區區微末不入流小吏,也敢稱爺,他配嗎?還有你,邢鐵牛,本官前些日子,已經將你逐出縣衙,見了本官,為何還敢自稱下官,你算哪門子官,笑話。給本官繼續打!」
砰!
又是一棍子砸落。
先被棍打,又被當眾羞辱,邢鐵牛終於破防,仗著有鄭文峰做靠山,開始口不擇言:「你這狗官!買官上任,瞞上欺下,動用酷刑,治理無方,致使江縣遭來天譴神罰,耕牛落淚便是上天給出的明示!」
好一套胡攪蠻纏、又詭異邏輯自洽的神經病理論。
若是今日陳庚年治不好那病牛,或許還真管不住這流言蜚語,堵不住悠悠眾口。
可惜——
就在邢鐵牛話音落下後。
縣衙前。
老漢突然紅著眼眶大喜道:「不流淚了,果然不流淚了!感謝縣太爺,感謝縣太爺啊!」
「真的好了!」
「縣太爺真乃神人,竟然還懂醫術。」
「我家的牛好像最近也有些不對勁,回家試試縣太爺的藥方。」
牛不流淚了?
聽到這話,邢鐵牛微微一愣,隨後臉色大變。
顯然,冷靜過後的他,回想起自己剛才破防時候口不擇言的話,開始後悔不安。
「按照你們的說法,耕牛流淚,便是我陳庚年作惡導致江縣遭天譴。那你們用著我研發的耕犁,省了力氣。用著我研發的耬車,省了糧食,怎麼不說是我陳庚年讓你們遭天譴了!今日之事,本官不予追究,但以後有人若再敢聽風便是雨,故意使壞散播謠言,邢鐵牛便是下場!」
陳庚年站在衙門口台階上,黝黑的目光掃視眾人,見大家紛紛低頭避開,這才繼續寒聲道:「刁民邢鐵牛,惡意詆毀朝廷命官在先,假借縣衙主薄身份耀武揚威在後,本官決議,將其發配涼州苦役場!」
聽到這個懲罰,眾人臉色發白。
邢鐵牛大聲反抗道:「我不服,我要見鄭爺,鄭爺救我——」
砰!
沒等他喊完,裴寶來又是一棍子砸下,邢鐵牛未喊完的話變成了慘叫。
陳庚年神情冰冷的看著邢鐵牛:「再敢喧譁擾亂官府辦案,以嘩亂罪,直接杖殺!」
邢鐵牛被這殺氣所震懾,雙腿一軟跪倒在地,終於開始怕了。
怎麼會這樣?
他難道真的要被流放涼州苦役場了嗎,那還不如直接去死呢!
-
鄭家。
屬下驚慌來報信:「不好了,鄭爺。陳庚年醫治好了病牛,將天譴言論扼殺,並且緝拿了邢鐵牛,把他發配涼州苦役場了。」
鄭文峰聞言,氣的將手中的茶碗摔碎,獰聲道:「我的人都敢發配,看來老子不露面這段時間,這些人都忘了江縣誰說了算!」
第21章 021
◎一切又回到了原點。◎
耕牛流淚的問題,被陳庚年當眾醫治好。
而曾經異常囂張的主薄邢鐵牛,也落得個發配涼州苦役場的悽慘結局。
隨著衙門前的人群散去,今日之事,迅速傳開。
連田埂地頭裡,頂著毒辣太陽幹活兒農民們,都在談論。
「這,耕牛不就是用來幹活兒的嘛,怎地就扯到天譴啦?」
「縣太爺可威風了,直接發配了邢鐵牛!」
「乖乖,邢鐵牛可是鄭文峰的人,這下他肯定不會放過縣太爺的。」
「你親眼所見?真是吃了黃芪、金銀花兩味藥材,牛就好了?我家牛身上也長疙瘩了,我回去試試。」
「今年這鬼天氣,熱的我頭暈——嘔!!」
「老黃!老黃暈過去了!」
天氣實在太熱了。
江縣地處西北,本就常年缺水乾旱,然而今年這溫度,高的尤其誇張。
農民們頂著毒辣的日頭,在地里勞作,疲憊過度再加上高溫炙烤,陸續有人開始遭不住了。
暴汗、四肢無力、頭暈、頭痛、眼花、耳鳴,嚴重者甚至開始嘔吐,痙攣、暈厥。
這個時代人們稱這種病為『熱病』,現代人叫作中暑。
若不及時醫治,可能會發展成熱痙攣、熱衰竭、或者熱射病。
但江縣人哪懂得這些?
因為接二連三有人患上熱病,恐慌開始在各個村子裡蔓延。
更令人無助的是,水井裡沒水了。
人們將水桶丟進井裡,使勁搖擺,拽上來後卻發現,水桶里是小半桶渾濁的泥沙黑水……
-
縣衙,大辦公房。
剛剛成功鎮壓一場暴動,並緝拿邢鐵牛的眾人,尚且處於興奮狀態。
「寶來那一刀,太他媽帥了我操,我當時都沒反應過來。」
「邢鐵牛都被嚇傻了。」
「縣太爺也賊牛逼,直接鎮住場子,還有辦法醫治耕牛。」
「真的,我真服庚年哥,什麼都懂。」
「那可是邢鐵牛,這煞筆以前狂的狠,我爹都得對他客客氣氣,現在被咱們給收拾了。兄弟們,厲害!」
二世祖們來縣衙有段時間了。
今天算是大家頭一次,集體出了力,幹了一件超級有面的大事兒。
因此,都興奮的很。
尤其是裴寶來,如果有尾巴的話,他估計這會兒能把尾巴翹到天上去,但還在裝模作樣矜持:「沒有,我也是聽從縣太爺的命令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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