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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申臉色一變,抬手就要打人。
陳庚年慌忙閃躲,不給就算了,咋還動手呢!
-
陳家,客廳。
先後趕來的三波人,外加上對門鄰居裴仲,一大堆人幾乎要把客廳給擠滿了。
邵芙蕖難得有些慌。
因為這些人,每個人都在誇他兒子,誇得那叫一個天花亂墜。
如果不是他們表情真摯、言辭懇切的話,邵芙蕖甚至會懷疑這些人在說反話。
她兒子,陳庚年,養豬造犁,皮兒薄心熱,好官?
天爺啊,做夢都不敢想這樣的美事兒!
但事實證明,這些都是真的!
陳庚年穿著官服露面,和那三波人寒暄。
先是邵安娘。
陳庚年沒收那籃雞蛋:「嬸子,雞蛋你帶回去,晚上炒個菜,咱一起吃。那個犁的事兒,我還得跟你們再嘮嘮呢。」
邵安娘想了想,到底是把雞蛋拎了回去。
她囑咐陳庚年晚上一定要來,出了陳家門以後,準備去割點肉,再打二斤麥酒。
相比於邵安娘,張阿花可不好對付,死活要把那好幾籃東西留下。
陳庚年就笑:「張嬸兒,李泉辦事兒麻利,腦子也靈光,我接下來可是準備重用他的。真收了你這些東西,你不怕別人說閒話啊。」
張阿花臉色一緊,到底是沒再堅持送東西,回頭沖兒子說道:「聽到沒泉兒,你以後,得好好聽縣太爺的話,不然老娘扒了你的皮!」
李泉今年才15,半大小子一個,激動地臉色發紅:「放心吧娘,我肯定跟著縣太爺好好干!」
至於邢家村那些婦人。
她們只說要買犁,別的支支吾吾一概不提,陳庚年心裡有了猜測,三言兩語給打發了。
等打發了那幾位婦人以後。
陳庚年看向李泉,說道:「李泉,派給你個活兒,你去縣衙聯繫趙強,還有牛天明。你們仨最近辛苦些,帶著曲轅犁,去附近村子裡展示展示。」
夏種不等人。
曲轅犁得儘快推廣出去才行。
說到這兒。
陳庚年話音一轉,若有所指笑道:「要不然大家都跟那個邢虎子一樣,說傻子才信咱這犁有用呢。」
李泉領了任務,帶著老娘和村長離開。
處理完三波人的陳庚年鬆了口氣,一轉身,卻瞧見自己爹娘,還有對門家裴叔都怔怔的看著自己。
他疑惑道:「怎麼了?」
陳家夫妻互相對視,沒吭聲。
乖乖,他們家兒子處理起事情來得心應手,還真有幾分縣令的姿態!
倒是裴仲深吸一口氣,放下三百文錢,急匆匆往外走:「庚年,那曲轅犁,記得給裴叔留一個啊,回頭我來取。」
「好的叔。」
陳庚年應了一聲,奇怪道:「他這麼著急去做什麼?」
陳申怪笑道:「還能去做什麼,回家打兒子唄。」
邵芙蕖則是激動地走過來,一把揪住兒子的臉蛋:「好你個陳庚年,老實交代最近都幹了些啥,剛才差點沒把你老娘嚇死!」
「……」
被揪住臉蛋的陳庚年倒吸一口涼氣:「鬆手,娘,疼疼疼——」
-
裴家老爺冷著臉找到一根順手的藤條,怒氣沖沖回家。
他一路快走,衝進兒子的臥室,對著床上正酣睡的敗家玩意兒抽過去:「睡睡睡,就知道睡!」
床上,裴寶來猛然驚醒,捂著屁股逃竄。
一邊躲一邊哀嚎道:「大早上爹你發什麼瘋!」
如果說,陳庚年是江縣的紈絝一號。
那麼裴寶來就是紈絝二號。
只不過,陳庚年更混,名頭更大。
裴老爺之所以愛在陳申面前嘚瑟,就是因為他也沒別人可以嘚瑟了。
「我發瘋?哼!你看看人家陳庚年,當了縣令,又是給豬接生,又是研發曲轅犁的!兩個時辰翻完一畝地,什麼概念你知道嗎?」
裴仲越說越酸,手裡的藤條沒帶停的:「看看人家剛才那待人接物的水平,那叫一個遊刃有餘得心應手,場面話說的那叫一個漂亮!再看看你這混蛋玩意兒,啥也不是!」
啊?
誰?他兄弟,草包陳庚年?
裴寶來一臉不可思議。
-
另一邊。
張阿花、李泉,以及村長李福往回趕。
因為得了縣太爺青眼,所以哪怕東西沒送出去,張阿花母子倆心裡也高興。
倒是李福問道:「泉兒,你跟叔說一下,縣太爺說那個邢虎子,是怎麼一回事兒。」
李泉老老實實把那天邢虎子帶人堵在縣衙,嘲笑縣太爺的事兒說了。
村長人老成精,聞言一拍腦門:「我說縣太爺怎麼平白提了一嘴這事兒,小泉子,機會來了啊!你聽叔的,今兒個你就帶著曲轅犁,先去邢家村!去他們村以後,你就使勁嘚瑟這犁好用,然後一張犁也別賣給他們。」
縣太爺當眾被人下了臉,心裡怎麼可能不氣?
可他到底是縣太爺,跟一個刁民拌嘴,跌份兒!
現在縣太爺名聲不好,手底下也沒什麼可用的人。
如果李泉能替他出這口氣,那肯定能得到重用!
張阿花眼睛亮起來:「對對,我琢磨著村長說的對,泉兒,你聽村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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