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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庚年無奈扶額。
但從其餘二世祖的表情來看,大家似乎都沒搞明白這倆官是什麼。
「涼州知府是涼州最大的官,相當於江縣咱們的縣太爺。至於同知,是知府的副官,官位僅次於知府,相當於咱們江縣的縣丞。」
一片安靜中,就聽坐在辦公房窗邊看書的富春輕笑道:「至於為什麼給江縣免糧稅,我猜這個不是重點吧。婁獻那人沒什麼本事,性格也軟綿綿的,估計是怕咱們跟他哭窮要糧。」
婁獻是涼州知府的名字,按照官員等級,這位可是正經的四品大員。
但在富春的評價里,竟然是『沒本事、性格軟』。
陳庚年有些驚訝的看了一眼富老頭。
看來他爹當時說的沒錯,這富春,可能還真大有來頭。
隨後,陳庚年點點頭,笑道:「富先生說的不錯,婁知府的意思簡單來說就是,知道今年大旱,江縣不容易,所以免了我們的糧稅。但他還有個意思就是,雖然乾旱糧食收成肯定不好,但他也沒糧,讓咱們別去涼州哭窮。」
啊這?
辦公房裡,眾差役聽懂了,於是一個個臉色也跟著古怪起來。
怪不得剛才那驛卒放下信就跑。
原來是怕他們這幫『窮鬼』糾纏啊。
前些年,鄭文峰每年都要去涼州要救濟糧。
今年婁知府幹脆先發制人了,看得出來,涼州的收成估計也相當不理想。
但,問題是——
江縣今年安全渡過了旱災,縣太爺還研發出耕犁、耬車、農藥等等利民的好東西,今年是個大豐收年啊!
裴寶來問道:「那今年咱這糧稅,還收不收啊?」
問這話的時候,大家互相對視,都有點賊兮兮的。上官免了糧稅,那他們如果照樣收糧稅的話,這些糧就全都能留在衙門了啊!
陳庚年也在思索這個問題。
慎重考慮過後,他點點頭:「收,還是得收。糧稅這東西,今年一旦不收,到了第二年再去收,百姓們可能就不樂意了,因為嘗過不繳納糧稅的甜頭,誰還樂意再繳?這樣,等到時候大家來繳糧稅的時候,咱們按照繳納的數量,每人再返還十分之一。再讓丁晴辛苦些,給來縣衙送糧的民眾們做頓大鍋飯。到時候剩餘的糧食,都囤放在衙門裡,找個機會去涼州賣出去。」
眾人聞言一陣歡呼。
「那咱們是不是有錢把衙門重新修繕一下?」
「我想要單人宿舍!」
「再加點伙食費,加點伙食費!」
陳庚年立刻抬手示意他們安靜:「好了好了都別想這種美事了,衙門得留一些錢,幫助民眾渡過接下來的寒冬。到時候視情況而定,如果糧稅足夠多的話,那可以考慮重蓋縣衙的房子。」
但就這,已經足夠兄弟們興奮的了!
誰不想住新房子,住單人宿舍呢?
陳庚年笑看著他們鬧騰,心裡卻在想著大概需要多少銀錢,能規劃著名幫助民眾過冬。
他也並非貪圖這些糧稅。
但真等過冬的時候,讓每家每戶出錢,肯定是要得罪人的,而且大概率也收不上來錢。不如將這批糧稅都收上來,到時候當做衙門福利再發下去。
畢竟等冬天的時候,不管是發糧救濟,還是修繕房屋、炭火柴火等等,都得用到大量的銀子吶!
窗邊。
富春坐在小辦公位上,聽到陳庚年的決定以後,笑呵呵點頭。
有時候,絕對的『清廉死板』反而會固步自封。
取之於民,用之於民,才是真正的治世良方啊!
這個收糧期,反而是差役們最清閒的時候。
因為江縣一切其餘事務全部暫停,大家都在爭搶時間收割麥子、高粱。
而裴寶來等人,則是將衙門後面的兩座糧倉清理乾淨。
再過些天,大家就在這裡等民眾們來繳納糧食就好了。
-
全江縣最先收割糧食的,自然還是李家村。
經過足夠久的暴曬之後,地里的麥子早就一片金黃,還散發著淡淡的麥穗清香。
中午日頭太曬。
所以張阿花和兒子李泉起了個大早,戴著草帽,拿著鐮刀去地里收割糧食。
衙門最近相對清閒,縣太爺體恤屬下,幾位農戶出身的差役,都被批了收割糧食的假期。
他們母子到田地的時候,已經有很多村民們在幹活了。
「阿花,你這塊田,今年肯定能收特別多糧食。」
「說不定能多收50斤嘞!」
張阿花聞言笑的合不攏嘴:「哎呦,淨瞎扯,哪能多出來50斤?」
想都不敢想啊!
但張阿花家的莊稼確實長得漂亮,不僅整齊,而且麥穗飽滿。
她家田地旁邊的幾戶人家,當時沒有用耬車,是用手灑的種子,所以長得亂七八糟跟雜草似的。
平時看著還行,但真等收割的時候,差距就出來了。
因為張阿花家的麥子長得整齊,收割的時候特別方便,用手輕輕一攥,就能攥一大把,鐮刀割完了以後,還能板板正正把麥稈擺放在地里。
這是真省事兒吶!不像往年,收割麥子的時候,費勁的很,一不小心還會劃傷手。
因為節省力氣,他們母子割的很快。
鄰居羨慕的不行:「我前幾天預定的耬車已經送來了,等今年秋種,也要用耬車來播種!哦對了,阿花,聽說村長前兩天就開始收割麥子了,你說他家那地,能多出來多少糧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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