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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怎麼從一個搞民生經濟發展的小縣令,一步步越走越刺激,走到如今這身披兩個走上瘋狂作死道路的二五仔的啊!
「縣太爺,經過查看,已經發現了天祝山的兵工廠,和鐵礦位置。」
正當陳庚年內心哀嘆的時候,裴寶來敢過來,神情振奮:「祁王那邊打仗,把大部分軍用物資都提走了,但兵工廠里還有一千套左右的鎧甲沒來得及帶走。還有,那座鐵礦的資源也相當充足!只不過這山里還有三千餘百姓,被圈/禁在這裡,常年受奴役之苦。很多人都瘦的不成人形了,十分悽慘。」
說道最後,裴寶來的表情中帶著不忍和憤怒。
任何一個去看過『籠子房』的普通人,想來都會於心不忍。
因為真的太慘了。
「好,等兄弟們休整完畢以後,你帶隊去負責救援百姓。」
陳庚年嘆了口氣,吩咐完裴寶來以後,一個回頭,瞧見富先生上山了。
二人互相對視。
富春嘆了口氣:「招惹到了祁王,咱江縣以後的日子可不好過了啊,得仰仗朝廷那邊庇佑。這局勢,有點刺激。」
是吧。
沒等陳庚年贊同,就聽富春話鋒一轉,臉上帶著『既然追求刺激那就貫徹到底』的興奮:「縣太爺,反正目前都已經這麼刺激了,不如我們趁亂再去管祁王打個秋風。多好的賺錢機會啊,一定要把握住!而且這山裡的百姓也挺可憐,給他們發點銀錢、藥材,都遣散歸家吧。」
陳庚年聞言『嘶』了一口氣:「這下豈不是把祁王往死里得罪了。」
富春一攤手:「反正都得罪了,也不差這件小事。而且打了勝仗,總得賺錢點,縣區里百姓們積壓的貨物,都急等著往外銷售呢。」
陳庚年無奈點頭:「行吧。」
縣區里積壓的貨物,確實得趕緊解決,不然經濟都得崩盤。
但這個錢,陳庚年可不想自己出。
那……只能祁王出咯。
「我剛才去問了,一共有七百多的俘虜,一個人頭按照三兩銀子算吧。至於那些百姓,每人按一兩銀子來算,到時候百姓們要是想治病,可以花錢從咱縣區買藥材,咱縣區人都厚道的很,絕對不會坑他們。」
就聽富春又興奮道:「啊,怎麼辦,我一想到祁王被氣到臉色發青的樣子,心裡就興奮!還有,老皇帝也快收到消息了吧,不知道他醒沒醒,最好是醒來了!昏迷醒來發現大晉沒了,他得多生氣啊。這個時候聽說有縣太爺您這位賢臣,老皇帝一定會感動的痛哭流涕,大概率會派遣天官來賞賜我們一些金銀財寶!還會昭告天下,替縣太爺您打響名頭。」
「……」
陳庚年木然的看著他。
這老頭,以前裝『頤養天年』裝的可真像啊,現在二五仔本性暴露,竟然半點都不帶掩飾了。
-
但富春猜測的一點沒錯,簡直料事如神。
金州、行宮。
從昏迷中的大晉皇帝醒來以後,聽聞太監們戰戰兢兢把最近的事情一一告知,氣的呼哧呼哧喘氣,一雙眼睛裡滿是因為憤怒而充斥的恐怖血絲。
行宮裡,太監宮女跪了一地。
「朕就是睡了一覺,醒來以後,連江山都丟了?好,好的很吶!朕的母后,朕的親弟弟,竟然這樣算計朕!是你們逼我的,是你們逼我的!」
皇帝跌跌撞撞的下床,由於過於憤怒,一路把手邊能碰到的東西全都砸了。他來到書案前,想要拿起筆,卻發現手抖得厲害,於是更加憤怒,一把將書案上的筆墨紙硯全都推落。
秉筆太監戰戰兢兢上前,哭道:「陛下,您要寫什麼,老奴替您執筆。」
皇帝一聲冷笑,眼睛裡浮現出陰冷嗜人的光:「好,你來寫,你這個狗東西替朕來寫。就寫,準備好鴆酒和白綾,賜給太后。」
秉筆太監臉色驟然慘白。
行宮裡,跪著的所有人都把額頭緊貼地面,恨不得自己沒長耳朵。
朝臣們就是這個時候來覲見的。
皇帝再如何昏聵,也不敢將弒母的事情公之於眾,他表情陰冷的盯著秉筆太監,劇烈的咳嗽過後,用牙縫裡擠出一些低微的聲音,很輕,輕的有些溫和:「隨太后她老人家一起去吧,她好歹也疼過你。」
如果說封建王朝的皇帝是可怕的。
那麼王朝岌岌可危,處於暴怒癲狂狀態下的皇帝,則是要可怕百倍。
秉筆太監顫抖著跪地,領旨謝恩。
雷霆雨露俱是天恩,不管皇帝發出怎樣的旨意,他都得謝恩。
叩拜謝恩過後,秉筆太監緩緩退了出去。
皇帝覺得有些冷,他命人給自己穿了一件棉袍,這才喘著氣說道:「宣。」
在首輔徐亨的帶領下,朝臣們魚貫而入。
首輔深知皇帝此刻正在暴怒的邊緣,於是進來以後,便高聲道:「陛下,大喜啊。」
皇帝聽得怒急攻心,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而這次咳嗽,咳出血了。
皇帝眼睛驟然一縮,悄悄將墊在嘴角的手帕攥緊,沒有聲張。他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徐亨,今日這老東西若是說不出來一句『喜從何來』,他一定要讓這老東西好看!
「陛下!祁王那反賊在京師外強行逼迫我等解散朝堂,太后為了您的安危,不得不答應下來,然後帶著您從京師一路趕來金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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