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5頁
徐亨打量著這位年輕的縣令,笑的十分和藹:「陛下說,今夜會給陳縣令傳功,所以留陳縣令在行宮裡歇息一晚。但你畢竟是外臣,住在行宮多有不便,不如隨本官一起,去行宮旁的內閣歇息一晚。」
陳庚年聞言感激道:「多謝大人。」
今日他在朝堂上信口胡謅,還自稱能獲得陛下傳功,想來正常的朝臣都會對他無比厭惡。但不知道為何,這位老首輔對陳庚年的態度還挺和煦。
傍晚的行宮裡涼風習習。
陳庚年跟在對方身後,朝著內閣走去。他有心事,老首輔始終一言不發,兩人前後腳一起行走,竟然還有些詭異的和諧。
快到內閣的時候,就聽徐亨突然問道:「陳縣令獲得陛下的傳功以後,當真能解決定州的瘟疫?」
陳庚年微微一怔愣,大概明白老首輔對自己的態度為何會這麼好,點頭道:「下官回到定州後,就可以著手去解決了。」
徐亨聞言蒼老的神情鬆懈下來,笑道:「陳縣令不愧是陛下的肱骨賢臣,有陳縣令在,是朝廷和萬民之福啊。」
到底是做到首輔的人,說話滴水不漏。
陳庚年做惶恐狀:「老大人言重了。」
年輕的縣令雖然看似惶恐,但眉眼堅毅,身材修長,大抵是因為過於年輕,周身都帶著一種蓬勃旺盛的生命力。
並不張揚跋扈,但卻溫和熱烈。
徐亨瞧見這後輩的第一眼,就覺得喜歡。
年長者對於優秀且不驕矜的後輩,總是會下意識給予一些優待,並忍不住叮囑幾句。
縱然是老首輔徐亨,瞧著陳庚年這般模樣,也沒忍住,笑著勸說道:「哪裡言重,等陳縣令解決了瘟疫,想來以後必定能官位亨通,一路平步青雲,這才是天下讀書人的楷模,無數學子該走的正途啊。」
至於迎合陛下傳功,不僅有損自己的清名,而且還走的戰戰兢兢,誰知道未來會不會把自己折進去。
正途嗎?
陳庚年聽到這話,沉默片刻,自嘲道:「若是下官真循規蹈矩走大人所說的正途,如今又怎麼有機會站在這裡,聽老大人一番規勸呢?定州的瘟疫,怕是也輪不到下官來插手。」
徐亨聞言微微一怔。
隨後驚異的又看了一眼陳庚年,他琢磨不透對方這個『不走正途』究竟隱藏著多少含義。
但雙方終究也只是點頭之交,很多話也不適合聊的過深,最終徐亨只是笑道:「看來是本官老了,這人一老了,話就會忍不住多了一些。」
陳庚年聞言正欲開口。
徐亨搶先一步擺擺手:「本官心裡都知道的,一路舟車勞頓,陳縣令去歇息吧,稍後我會命人去給你送膳。」
既然人家都這麼說了,陳庚年就不再多言,他謝過對方,隨後進了內閣的廂房。
他本以為自己和這位老大人只是一面之緣,點頭之交,此後怕是再也不會有所交際。
但人生有時候就是這麼奇妙。
正是這簡單的一面之緣,造就了日後的一段堪稱傳奇的君臣佳話。
此是後話,暫且不談。
等陳庚年去休息以後,老首輔突然對這個年輕的後輩產生了濃濃的好奇。
這個江縣,究竟是什麼地方,能養出這般驚才艷艷的青年才俊。
短短兩個多月,這位年輕的陳縣令,先攻下天祝山叫板祁王,迅速成為陛下的應夢賢臣,又強勢拿下定州、隨即為了籠絡住皇恩,乾脆利落轟破永州的大門。
今日在大殿上,此人看似荒謬,但抽絲剝繭般分析他的言行,不難看出,他的目的很明確——
在皇帝的庇佑下壯大己身。
江縣那些騎兵、火藥武器,又是從哪裡來的?
不管是出於個人好奇,還是身為當朝首輔,徐亨都要對陳庚年此人有更深入的了解和分析。
皇帝瘋了,他作為臣子,無法正面抗衡。
但朝堂百姓都需要他,徐亨不能絕對無動於衷。
當天,陳庚年在內閣休息的時候,徐亨帶著閣臣們開了一個小會。
關於陳庚年、關於江縣的資料,在被一點點收集,想來不久後,便會傳回內閣。
而陳庚年休整一晚後,去和皇帝辭行。
他自稱『獲得了陛下的傳功』,讓皇帝心情十分暢快,當場恢復了他江縣縣令的官身。
皇帝還特地擬旨昭告天下——
他的肱骨賢臣陳愛卿,將為他解決定州的瘟疫,因為陳庚年獲得了他的傳功。不出三個月,天下瘟疫都會被解決,還百姓一個安樂盛世。
此消息一出,整個大晉譁然。
有人怒罵,有人嘲諷,有人驚疑,但話里的意思都是一樣的,陳庚年又並非是神醫,他憑什麼能治療好瘟疫?!
難道憑藉皇帝傳送的神功嗎?
開什麼玩笑!
沛縣。
收到消息的祁王眉頭狠狠蹙起,最近因為陳庚年轟破永州大門,他狠狠丟了臉面。而且全天下都知道了,永州缺士兵,他的大本營守備不足。
「不管陳庚年和皇兄在玩什麼把戲,且讓他蹦躂。」
祁王冷聲道:「本王不能再繼續耗下去了,要進一步擴軍!傳令下去,從永州開始,還有其餘那幾個我們打下的州城,都要開始擴軍。凡年齡在15到30歲的適齡男子,只要身體無恙,一律充軍!」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