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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上原本還在流血的傷口不知不覺的癒合,在祁猙失去意識的一瞬間,早上割開手指的虛弱一點一滴的又開始補了回來,只是他莫名陷入一場被蛇纏住的夢中,怎麼也醒不來。
宋潺心跳平復,剛剛放下心,咽下了喉嚨里的血,這時候就對上了鏡子裡忽然蒙現的陰影。
宋潺:……
這口氣他就不該松!
文笛倒是沒有料到那個龍虎山天師寧願割損自己的.精.血來壓制污染物,也不願意在特殊管理局的人不在後離開宋潺。
對方的動作出乎他預料,但是無論如何文笛今晚也不會再躲了。
特殊管理局的人不在,龍虎山天師損失了一滴.精.血,這是他最好的機會,哪怕會有一場惡戰也不例外。
只是奇怪的是在文笛出現的一瞬間,床上的祁猙卻並沒有出手。
床對面的鏡子裡,扭曲的黑色像是霧氣一樣遊走,又帶著幾分說不出的驚悚。
宋潺眨了眨眼,看著鏡子裡的黑影慢慢化成一道人的形狀,想要從鏡子裡顯現。
腦海中電光火石間居然還有空想不知道從哪裡聽說過的怪談。
一但鏡子裡的人影成形了,那麼就真的可以從鏡中走出來。現在眼看著對面的影子越來越像今天敲門的那個人,宋潺心跳都快停了,連咽下去的血液都忘了打嗝。
大晚上的要不要這麼刺激啊,嚇死人了。
文笛著迷地看著對面的青年,看見他因為驚嚇而震驚的表情,還有發紅的眼尾,這時候只覺得心臟狂跳。
臥室里的氣溫越來越冷,像是陡然間進入了地窖一樣,即使是關著門窗也阻擋不了冷颼颼的溫度。
宋潺在認真思考著打碎鏡子能不能阻擋這個偷窺狂出來的可能性時祁猙終於擺脫了噩夢,從蟒蛇纏身中清醒了過來。
一睜眼就看到了鏡子裡的突變,來不及多想什麼,眉眼冷冽的龍虎山天師雙手結印,看著對面迅速出手。
祁猙反應極為迅速,他原本以為在損失了.精.血之後身體會有些跟不上,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早上的虛弱感完全沒有了,好像損失.精.血只是他的幻覺一樣。
來不及多想,他結印打在鏡子上,在文笛想要出來的一刻重新將對方封了回去。
對面的鏡子「砰砰」作響,聽起來格外的詭異,祁猙下意識地回過頭去看向旁邊,擔心這次的事情被宋潺看到,腦海中已經迅速地編出來了一個解釋。
下一秒卻看到旁邊的室友閉著眼睛,倒在床上還沒有醒。
祁猙:……
多少還是鬆了口氣的天師看向鏡子,在給室友身上加了一層道術保護後專心對付起了鏡子裡的詭物。
宋潺眼疾手快,在室友清醒的一瞬間就躺了下去,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有那麼靈敏的動作,但反正就是做了。
他躺下之後就一動不動地假裝自己還在熟睡,隱約聽著耳邊的打鬥聲。
嗯,鏡子裡的那個傢伙明顯還是打不過他室友的。宋潺放心了,支棱起來的耳朵也放了下來。
文笛也有些沒想到,他是親眼看見祁猙鎮壓了污染物的,但是對方竟然實力一分沒損?他原本打算就算是無法趁著對方受傷劫走繆斯,但是自己逃脫還是輕而易舉的,但是現在在鏡中居然完全敵不過祁猙?
察覺到道術打在身上,文笛身上陡然燃燒起一層火焰來,和他當初自焚時的火焰一模一樣。
如果宋潺這時候睜開眼睛,就會發現原本平靜的鏡子這時候泛起了紅光,像是在燃燒什麼一樣。
祁猙見他想要走,臉色微沉。
這隻詭狡詐無比,好不容易讓他現身,如果真的讓他逃了以後再找到就不容易了,而且對方受傷之後絕對會找人殺戮以此來恢復能力,絕對不能讓他走。
祁猙雙手動作一變,手指蘸上硃砂,心念一動,徹底將文笛封死在了鏡子裡。
燃燒的火焰戛然而止,使用了龍虎山秘術的祁猙鬆了口氣,任由額頭上的汗珠滴落。他們之前一直以為這個美術老師詭是和詭童一樣的B級詭物,但是剛剛交手祁猙才算是摸清了對方的實力。
這隻詭是只A級詭物。
在迄今封印的詭物里都能排得上序號了,難怪如此難以對付。
祁猙抿唇收了手,想到這隻詭物的狡詐,在看到鏡子裡火焰中隱約透出的焦黑人影時不放心的伸手再加了一道符咒,這才想起室友。
室友還在熟睡,沒有被驚動,因為他們剛剛動手在鏡子裡,臥室表面上也沒有任何傷痕,叫祁猙多少鬆了口氣。
不過,他剛剛睜開眼的時候那隻詭已經快要出現了,擔心以文笛對宋潺的執念,對方出手做了什麼,祁猙還是走過去打算替宋潺檢查一下。
宋潺正裝著睡,聽見鏡子裡的動靜沒了就知道是他室友贏了,按理來說他應該高興的,可是還沒等放鬆下來,就感覺到一道腳步聲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室友站到了他面前。
宋潺:……
室友到他這兒來做什麼?
心情緊張之中,一聲低沉的「抱歉」再次出口,叫宋潺恍惚中以為自己是在哪裡聽過,這時候就察覺到室友在他脖頸,手臂,鎖骨處輕點了幾下,像是在替他檢查身體一樣。
原來是這樣,宋潺反應過來。祁猙大概是怕他被那個鏡中詭污染吧,他心裡想著,只是還沒等他身體放鬆,就又想到一件事——他好像沒被污染,但是他自己也不怎么正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