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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潺眼尖的看到,最先連起枉死牆的是其中幾個穿著道士服的玄門弟子,他們目光沒有看向別處,在一出現就直衝著壽衣詭。比起其他因為被吞噬的痛恨想要報仇的人,這些玄門的冤魂更像是——想要滅殺對方。
老道士嘆了口氣:「白草觀的幾位同盟當年為了封印這隻詭不惜以命相博,最後卻功敗垂成。」
他本以為那些一起困在這裡曾經作戰的同盟再也見不到了,沒想到在一百年後,他因為藉助在詭物身上還活著,而那些枉死的同盟竟然還有冤魂存世,和生前一樣,一心以阻止這隻惡詭出世為己任。
他話音落下,叫宋潺也有些感慨。
身邊的老錢什麼也看不到,但是在陰冷的環境裡毛骨悚然,這時候竟然害怕的發出了「嗚嗚嗚」的聲音。
一秒被破壞氛圍的宋潺:……
老道士又振奮起來:「這壽衣詭落到今天這樣一個地步,真是大快人心!」
這詭物不通人心,但是只要它能死在這兒,也不算他們這麼多年鎮壓白費。
壽衣詭在一面面枉死牆中無處閃躲,只能看著牆壁不停靠近,他被四四方方的圍在一起。終於,宋潺感覺到壽衣詭身上的生機在消失了。
隨著一縷縷詭氣消散,壽衣詭在枉死牆下再也沒能跨出去。身死詭消,變成了一片殘存的壽衣落在地上。
「晦氣晦氣。」老道士罵了一句,看了眼錢叔身上的蛇仙,見他沒有反應之後,走過去用.精.血燃起火焚燒了那件詭物壽衣,這才了結了這裡。
宋潺剛才是在和冤魂們溝通,但是和在野廟的冤魂不一樣,這些冤魂死去太久了。
五十年,一百年,靈魂已經被消磨的暗淡,在幾位玄門的道士出現,帶領著組成枉死牆之後就已經無法再開口了。
隨著壽衣詭的吞噬死亡,那些冤魂們只是向著這邊看了一眼,就在夜色之中徹底消散,不留一絲痕跡。
如果不是剛才街邊的冷意,甚至讓人以為是一場幻覺。
宋潺心裡有些遺憾,只是,報仇之後消散總比一直跟在仇人身邊卻看不到摸不著,看見壽衣詭繼續害人好。
他眼睛眨了眨,緩緩遮掩住豎起的瞳孔。
老道士嘆了口氣,誠心誠意的向著那群冤魂消失的方向行了一個道家禮。
錢叔莫名其妙看著這一幕,有些茫然。
「他看那邊做什麼?」
「不是什麼也沒有嗎?」
在錢叔眼裡只看到壽衣詭在靠近宋先生的時候忽然停下,緊接著嘶啞翻滾,又起來逃跑,被宋先生絆了一下,又嘶啞翻滾。
忽然像是被什麼吞了一下,徹底消失,叫人看著既詭異又害怕。
錢叔在心裡不由偷偷猜測那隻詭是不是被宋先生吃了才突然沒了。但是下一秒,又看到那個老道士神神叨叨的燒了壽衣之後,又面向空地行了一禮,頓時感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這怎麼回事啊,怎麼怪怪的?
宋潺同情的看了錢叔一眼,蛇尾收回。
「沒事,結束了。」
錢叔等待的大戰沒有發生,但是卻對宋先生更加敬畏了。
什麼叫殺人不見血?這就是啊!宋先生只看了眼,那隻詭就死了,想想都叫人覺得不寒而慄呢。
宋潺不知道錢叔腦補了什麼,這時候皺眉道:「去前面找人吧。」
他們的主要目的還是救人。
錢叔回過神來,打算和宋先生去棺材鋪。這時候行完禮的老道士終於回過神來,看到宋潺他們要走,連忙厚著臉皮跟了上來。
「帶我一個,帶我一個。」
老道士明顯看出這位蛇仙才是最厲害的一個,話也是對著蛇仙說的。
錢叔無語了一順,不知道這人類道士跟著他們做什麼,都不是同一個物種的,這人怎麼這麼自來熟?
老道士也是看到這隻溺死鬼身上沒有明顯的血腥,而那個蛇仙更是感覺不凡,絲毫沒有詭物的陰森之感,反而靠近之後有種正大的煌煌光明之氣,這時候不由有些好奇。
宋潺轉過頭:「你現在不用鎮壓那個壽衣老頭了,不回去門派?」
這個老頭身上的衣服看起來是和祁猙他們龍虎山同門的望氣派,所以宋潺才多問了一句。
老道士倒是豁達,搖了搖頭:「什麼時候回去都行,我跟著你們看看。」
大半夜的,一個瘋瘋癲癲的老道和一隻金蛇對話還怪詭異的,但是在場的人都沒覺得不對。
壽衣詭雖然死亡了,但是其他詭物還沒有消失,老道解釋:「那壽衣詭在這裡二百多年了,修為最高,雖然它死了,但是由他轉化的那些紙人還在。」
「不過那群紙人等級沒有壽衣詭高,還可以勉強對付。」
宋潺和壽衣詭他們在這裡僵持了這麼久,不見早一步進來的祁猙,就猜測對方應該是在進入陰路之後和他們被分到了不同的兩邊,現在大概就在老道士說的西側盡頭的紙人鋪子裡。
以祁猙的能力,對付這些S級的紙人應該可以。
果然,老道士也是這樣說的:「我那會兒在壽衣詭背上感應到一個年輕後生在那兒,紙人快被他除乾淨了。」
「其實你們找不找那群人都一樣了。」
之前是他以為無法對付壽衣詭,所以叫蛇仙帶人從紙人鋪衝出去。現在壽衣詭都死了,紙人鋪又被另一個年輕後生清除,只要等到十二點就自動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