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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猙頓了一下,有些無言,不知道好端端的怎麼說到了這個,不過還是道:「等這段時間事情忙完吧。」
「A市的陣法一個接一個出現,總叫人有些風雨.欲.來的感覺。」
「而且」
老天師嚴肅起來,還以為祁猙還說什麼鄭重的理由,卻聽見弟子道:「宋潺過一周要考試,萬一擾亂他心神,考不好就不好了。」
宋潺對學習成績的注重有目共睹。
老天師:……
張道玄噎了一下,完全沒想到山下還有這一茬。
對了,小宋可還在上學呢。
他家弟子已經畢業好幾年了,算起來兩人還相差五歲,這不是老牛吃嫩草嗎?
張天師怪異地看著祁猙,頗有種自家養大的冷漠不馴的牛已經會開始拱別人的奇異感。
「算了算了。」
「不問了,你們自己的事情自己看。」
「不過我看小宋這個孩子,長的好又乖巧,喜歡的人估計不少,你還是抓緊些吧。」
他徒弟雖然臉俊,但這性格確實狗啊,不比人家山下時髦小鮮肉,不知道能不能追到小宋。
祁猙看了為老不尊的師父一眼,皺了皺眉。
「那我就不打擾師父了。」
「我去接宋潺。」
他說完轉身就走,老天師再次噎住。
宋潺前面查了半天圖錄,在察覺到上來的幾位師兄都打算常駐二樓之後,這時候只能真的趴在桌子上寫作業了。
山上風景好,藏書室又在龍虎山景觀最佳的地方,從二樓窗口望下去就是連綿的青山溪流,叫人.精.神都放鬆了下來。
宋潺寫著寫著,轉過頭去看一看窗外養養眼睛,居然真的一直在藏書室呆到了下午。
冬天裡的天色黑的早,不過五點鐘時間外面已經灰濛濛的一片了。宋潺打了個哈欠,收拾好書包抱著東西剛打算下樓,就看到了站在樓下的青年。
祁猙個子高,長的好,即使是穿著一模一樣的天師服,在一群龍虎山弟子中還是能讓人一眼看到他。
宋潺停留在二樓的腳步頓了頓,聽見下去的幾個弟子們打招呼。
「祁師叔來找宋先生啊。」
祁猙點了點頭,看向樓上,一抬頭就和宋潺目光對上了。兩人眼神接觸,宋潺忍不住笑了一下。
「你來接我?」
祁猙也勾了一下唇角。
「嗯。」
「不是最近很忙嗎?」他看大家都忙的腳不沾地的,就連來藏書室的都是些剛入門的弟子,還以為祁猙今天要很晚才能結束。
對面的人卻搖了搖頭:「再忙總要休息。」
「而且」他頓了一下,將傘遞給宋潺,若無其事:「我想陪你。」
冷漠的青年忽如其來的一句話說出,語調平平,卻叫宋潺猛地嗆了一下,在接過傘時怔在原地。
阿這,祁猙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啊。
這是不是有點曖昧?
什麼叫想陪他?
是覺得讓他一個朋友留在這兒不好嗎?宋潺心裡亂七八糟的想著,只覺得腳爪扣地,連自己耳朵紅了都沒有發現,還是祁猙多看了一眼。
他性格沉默,剛才開口後自己也有些複雜,不過看到宋潺耳朵紅了,一直緊繃著的心卻慢慢放鬆了下來,忍不住笑了一下。
宋潺回過神來握緊傘柄。
「那個,拿傘幹什麼?」
「我看不下雨啊。」
他剛剛在樓上看外面沒有下雨的跡象。
祁猙收回目光來,看出他想轉移話題,這時候順著他的話道:「等會兒山上要下雪。」
天氣預報上說是寒潮大降溫,他對天象也有些了解,確實是下雪的徵兆。今年到現在一直沒有落雪,今天也算是第一場雪了。
聽到初雪,宋潺眼睛一亮,沒想到是下雪?
他之前幾年遇見初雪都是在A市,城市中的雪雖然新奇但看多了也就那樣,但是山上卻不一樣。宋潺之前已經在網上看過好幾次銀裝素裹的龍虎山雪圖了,簡直是人間仙境啊!
他興奮得不得了,整個人已經把期待寫在臉上了。
祁猙沒想到他這麼想下雪,忍不住有些好笑。
「說不定等我們晚上睡著了才下。」
宋潺咬牙:「那你就叫我起來,我們晚上再看。」
他說到祁猙叫他的時候十分順暢,絲毫沒有見外感,說出來後才有些不好意思。
祁猙挑眉卻不放過。
「我記下了。」
一路上回去,外面氣溫果然比來的時候降低了很多。宋潺一直呆在樓上沒有察覺,出來之後才感覺到寒意。
好在祁猙拿了防風外套,遞給了他。
包裹嚴實之後,兩人順著藏書室往回休息處走。山上落葉被風吹的徐徐作響,不知不覺,就有一點細碎的雪沫落了下來。
宋潺一開始還沒有注意到,等到看到身上沾染了點之後才睜大眼睛。
「真的下起來了。」
祁猙長長的眼睫上落了一點,看過來時眼睛帶著笑意。
宋潺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一路走回去雪越下越大,龍虎山的雪景不愧是全網聞名的,只是短短半個小時,山上就落了片白。那些古樸莊嚴的古建築在遇上白雪之後仿佛時空也停滯流動了。
來來往往的人里不止是宋潺一個人高興雪天,上山來旅遊的遊客們看到雪也都驚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