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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住在這個地段的,都是些什麼人啊!
「顧南……」陶最看著陸家宅院門口站著的申毅,語氣森然。
「嗯?怎麼了哥?」
顧南應了一聲,轉頭一看,就看到陶最表情異常嚴肅地說:「一會在陸家,不許看我!」
顧南:「???」
***
和陶最想像的不同,陸家家宴由陸家人共同合作完成。
大家聚在前院正房裡,一邊擇菜、處理食材一邊聊天,保姆阿姨在旁幫忙遞個盆、洗個菜,大多數時間就在一旁看著,時不時附和著說笑幾句。
聊天內容天南海北地想到什麼說什麼,工作也會聊幾句,但不深入也不會太嚴肅,總得來說氛圍輕鬆和諧,一點也沒有住在幾億豪宅里的狗血抓馬氣氛。
看到陶最臉上若有所思的表情,申毅笑著道:「陸家每周周末都是這樣過的,一二十年了,爸媽創業時再忙也會抽時間和家人一起做飯。反而是過年過節時不會下廚,因為不是下廚的日子。」
「年節是休息的日子,最好就是癱著,什麼都不做。」席瑛笑著說,「周末是要留給家人的,一起過才叫和美。」
陶最想了想,很快便理解了其中深意。
一家人在家裡能一起做的事嚴格說起來並不多,除了家務、做飯外,其他都有可能存在年齡、世代差距造成的口味不同。
而一邊做事一邊聊天,有助於放鬆心防,更利於交流。同時比起做家務的勞累和強迫性質,做飯更輕鬆也更有趣,就是麻煩一點。
作為小孩和晚輩,能做的也就是擇菜、剝蒜之類的小事,既累不著人,又不至於太麻煩搞人心態,確實是最適合的家庭活動了。
能想出這樣的親子活動,且從小培養子女的動手能力,並架起輕鬆愉快的溝通橋樑,這樣的陸家能生養出陸君汐和顧南這樣的子女,完全在情理之中。
反而是在這樣和睦的家庭中長大,卻沒學到半點好的陸君浩才是異類。
想到這,陶最低著頭笑了起來:「我以前也經常和我爸媽一起做飯,手藝都是跟他們學的,到現在我還記得第一次給他們做飯時他們臉上的表情。」
陸家人都知道陶最父母已經過世的事,聽見他提起這事,並沒有刻意迴避,陸君汐反而笑著接話道:「難怪顧南這兩年還在長個兒,原來是有人做飯手藝好啊!」
陶最聞言反射性地看向顧南,兩人視線剛一碰觸,又迅速移開,陶最掩飾般低頭輕咳,顧南轉頭不知道在看什麼,只給眾人留下一個圓溜溜的後腦勺以及翹起的唇角。
「咳、咳,第、第五鄒他們也挺喜歡我做的飯……咳。」
陸君汐看看陶最,又看看顧南,和父母、申毅交換了一個眼神,低頭吞下嘴邊的笑意,附和道:「那今天你可得露一手,讓我們好好品鑑一下。」
陶最心裡一松,抬起頭笑道:「好啊。」
待食材都處理好,正式進廚房時便成了男人的天下,陸長安和陶最一人霸占一個灶台,鍋鏟舞得飛起,申毅在兩人身旁站著,一副虛心學習的模樣。
陶最看到這一幕有點好笑,又有些感慨:「我還以為男人下廚這事就川渝和東北常見呢,沒想到北市這邊也是這樣嗎?」
陸長安哈哈大笑:「你以為的沒錯,我祖籍東北,至於申毅嘛,他就是單純地寵媳婦。」
申毅不好意思地笑笑,陶最則一臉羨慕:「怎麼顧南就沒這麼上進呢?每次進廚房就跟打仗一樣,我都怕他把我的廚房給炸了。」
陸長安和申毅對視一眼,不動聲色地說:「哦是嗎?我看顧南挺好學的啊,動手能力也強,學做幾個小菜應該沒問題吧。」
陶最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已經徹底暴露,嫌棄地擺擺手:「他不行,沒天賦就是沒天賦。上次他想給我熬粥喝,愣是煮得滿灶台都是水,縫隙里都是米粒。害得我只能給物業打電話,找專人來幫忙收拾。」
「那是挺慘的。」申毅仗著陶最背對自己看不到,話說得語氣平平,人卻笑開了花。
陶最這人你說他精明吧,確實精明,知道借力打力,籌謀起來一點也不輸在商場沉浮的老狐狸。
可是他憨起來也是真憨,在熟悉信任的人面前特別容易放鬆警惕,就像一隻饜足的小狐狸,警覺性有,但不多。
等總計八菜一湯出爐,所有人圍坐桌旁,席瑛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好奇地問:「哪些是小陶做的啊?」
沒等陸長安回答,顧南搶先道:「這個,這個,還有那邊那個炒青菜,以及這個皮蛋絲瓜湯都是陶哥做的。」
席瑛聞言,立刻就挨個夾了過去,壓根沒有計較為什麼顧南能一眼看出陶最的手藝這件事。
菜餚一入口,她就給陶最比了個大拇指,咽下食物後更是讚不絕口:「難怪你公司里那群小孩那麼喜歡你呢,就這手藝,誰不稀罕?」
陶最被誇得不好意思,連忙道:「陸伯父的手藝也很絕,我好久沒吃到這么正宗的東北菜了。」
「喜歡你就多吃點,沒事多來家裡走動。」陸長安說著,給陶最夾了一塊鍋包肉,抬眼看向顧南,「我知道顧南工作忙,不定時,他忙就任他忙,你來就行。」
我來算什麼啊……陶最臉上的迷茫一閃而過,想看眼顧南什麼表情吧,又擔心露餡,瞄了一眼就趕緊低頭啃鍋包肉,嘴裡含糊地回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