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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最也沒客氣,直接開口道:「那我就說了。我希望老周你把《往生》的時長控制在兩個小時內,最長不能超過一百四十分鐘。」
一般來說電影時長都在兩個小時左右,這個時長經過了市場檢驗是最適合的觀影時長。短了不足以講明白故事,長了觀眾的注意力容易被各種情況分散,兩個小時既能讓人沉浸式觀影,又不會因為尿急上廁所而錯過精彩情節。
說白了,如果一部電影有尿點,再長也不足以留住觀眾。
當然,也有一些時長三個小時的電影名留影史,但顯然一位新人導演的處女作無法讓觀眾想都不想地選擇干坐三個小時,因此兩小時二十分鐘,已經是極限了。
周方弘搖晃的手臂一頓,顯然沒料到陶最會提起時長這件事,眼神一下子閃爍起來。
身為一位創作者,作品就像自己的孩子,誰不希望自己的娃全須全尾?誰又捨得下那個狠手砍娃的手腳?誠然創作必然有所取捨,但自己做決定和被別人逼著做決定那是兩碼事。
將周方弘猶豫的眼神看在眼裡,陶最用力捏緊他的手,聲音略沉地說:「老周,這一點,請你務必做到。」
你剛才不還說商量的嗎!怎麼就務必了?你變臉也變得太快了吧!周方弘被捏得手疼,想撒手吧陶最又捏著不放,見對方態度堅決,他最終還是妥協了。
「……行!我保證時長不超過一百四十分鐘!」
陶最微微一笑,鬆開了手:「那我就靜候佳音了,如果有什麼需要,隨時可以聯繫我。」
周方弘正甩著手活絡經血呢,聽到這句話頓時忘了疼,一把又抓住了陶最的手,笑得跟開花了似的:「一定一定!老陶你這人真的沒話說……」
話還沒說完,一旁突然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你們倆再握下去就趕不上飛機了。」
兩人循聲望去,顧南和助理李昇平提著行李箱站在計程車旁,一臉不快。
見顧南的視線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周方弘反射性地鬆開了手,有些尷尬地笑笑:「一時激動忘記了……那個啥,老陶,咱們北市見!」
陶最沖他點點頭:「北市見。」
兩人就此告別,《往生》也因此暫時告一段落,陶最舒了口氣的同時,注意力自然而然地落到了公司其他藝人身上。
三個小的已經開學,事業開展的還算順利。除了十月初的藍莓音樂節,章鈴還給他們談下了楊桃視頻的一個音樂節目《歲月的歌》,做一期飛行嘉賓。
這個節目是楊桃視頻的自製綜藝,每季邀請老中青三個年齡段的歌手作為常駐嘉賓,和每期的飛行嘉賓一起探討音樂,講述音樂理念,時不時再上台唱首歌。
陶最原本不想接這個通告。
一來節目錄製定在十一月,錄製地點在海島城市南市,太遠。路上來回加上錄製的時間兩天往返有點極限;二來《歲月的歌》這節目不溫不火,Infinite作為飛行嘉賓,有沒有機會上台唱還要打個問號。
但在知道常駐嘉賓有哪些人後,他便二話不說點頭答應了。
在外人看來,這些常駐嘉賓大多數都過氣了,完全比不上短視頻平台上那些熱門歌曲的演唱者,但這些從磁帶唱片走到流媒體時代的音樂人,每一個都有著豐富的閱歷和人脈資源,哪怕是在他們面前亮個相,都是一個極好的機會。
至於蘇寄秋那邊就沒那麼順利了,不過主要問題不是出在他們劇組身上。
在影視城拍戲,場地都是按期租的,影視城管理中心將每個劇組什麼日子進場,什麼日子離場都安排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按理來說只要不出什麼意外,上午這個劇組在這拍戲也完全耽誤不了下午另一個劇組進場。
可偏偏就有一些劇組進度爛得一塌糊塗,導致後面的劇組都被耽誤。
《大理寺探案集》的轉場並不多,為了不在轉場上浪費時間,導演姚強專門把通告按轉場安排得十分妥當,誰知道在最後一個轉場時出了問題,前一個劇組因進度延誤,死賴在場地不走,《大理寺探案集》被迫暫時停拍。
姚強在電話里破口大罵那個劇組的不地道,揚言非得讓他們承擔劇組耽誤的費用才行。可陶最知道,這話也就是嘴上說說,大家一個圈子裡的,誰都不會把事兒做絕了,最終這個委屈只能自己咽下。
他現在唯一擔心的是,這麼幹耗著《大理寺探案集》的資金支撐得住不。
「撐不住也得撐啊,」姚強重重地嘆了口氣,「都拍到這了總不能前功盡棄吧?我已經和公司說了,無論如何也得把戲拍完,公司也怕前期投入打水漂,實在不行肯定會再次投錢,這點你放心。」
聽到這話,陶最咽下了墊付資金的念頭,只是囑咐了一句:「好,有什麼事隨時聯繫,遇到困難也別自個抗,兄弟一起想辦法總能過去。」
「行,放心!不光你,我也指望著靠這部劇重振事業呢!」離開桃李娛樂後,姚強的事業雖然談不上走下坡路,但畢竟從正兒八經導劇的導演變成綜藝導演,心裡總是窩著一口氣。不是他瞧不上綜藝導演,只是個人都有夢想,都有為之熱愛的東西。
和姚強又聊了幾句,敲定了去劇組探班的時間,陶最放下電話將目光落到了面前的文件夾上。
這個文件夾里是章鈴整理出來的IP,大多數都已經賣了出去,少部分沒賣的數據都不怎麼好看。那些賣出去的IP,桃李要想插手也不是什麼難事,聯合出品這件事在業內是很平常的分攤風險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