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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以宴覺得莫名其妙,但他要是知道靳驍所想,這一切其實是順理成章的。
因為謝以宴把靳驍心中的底線突破了,靳驍加入了裴翊一方,他不再死死守著自己對君主的忠誠,他開始放任自己欲望,放任自己的獨占和愛戀。
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他不再甘心只是當君主的一隻忠狗了。
他想擁抱他,想親吻他,想占有他。
「我們一起離開,以後只有我們兩人在一起,好不好?」祁宴的聲音,顫抖中似乎帶著一絲甜膩。
這一刻,他好像讀懂了靳驍對他的情感,他口中開始勾畫著對靳驍而言的糖霜。
「為什麼要把我推給其他人?只有我們兩個人,不好嗎?」祁宴另一隻手輕輕貼在靳驍的臉上。
他身上沒有力氣,想靠近些與靳驍說話,但卻摔進了靳驍的懷中。
第91章 我當皇帝的那些年(31)
靳驍的懷中頓時被一種獨屬於祁宴的氣息所籠罩,那是冷冽中帶著隱隱的溫香的味道。氣息很淡,但靳驍卻十分熟悉。他更像是一匹孤狼,嗅覺和直覺都比尋常人靈敏得多。
祁宴只穿著一身單薄的襯衣,原本蓋在身上的絨毯也因為他的動作而向下滑落,此時他溫熱的體溫和柔軟的觸感都只透著一層薄薄的襯衣和靳驍相接,鼻息交錯間,旖旎忽起。
靳驍呼吸微滯,他垂眸,看著懷中的祁宴,他像是一隻蠱惑人心的精怪,而靳驍的心早已被這隻精怪牢牢捏在手中。
此時他漫不經心地捏著他的心臟,毫不走心地逗弄著他,卻有恃無恐般地認為他會被誘騙。
靳驍捏著祁宴的下頜,猛地吻了上去。像是疾風驟雨一般的吻,像要拆吃入腹一般的欲|望,不消一會兒,祁宴就被這樣強勢而激烈的吻弄得幾欲窒息,口中生疼。
但是他覺得此時靳驍會問他,或許代表了靳驍態度的軟化,或許代表他成功的一線希望,因此哪怕他此時都有些呼吸不上來,但依然吃力地回吻著靳驍。
極其漫長的親吻過去,靳驍在祁宴實在呼吸不過來的時候放開了他,祁宴在他懷中虛弱而急促地喘氣著。但還是仰起頭,勾起一絲笑意:「阿驍不想和我做君臣,想□□侶是不是?」
「從前我是君主,不可能只有一個人,也不可能以伴侶為全部……但如今我已經不再是皇帝了,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已經沒有那麼多責任和野心驅使著我,我可以是一個尋常人,也可以是阿驍的愛侶……」
「你帶我走,從此我們歸隱山林,做一對尋常夫妻,白頭偕老。」他的聲音緩慢而輕柔,勾畫著一種靳驍至死都在渴求的夢。
靳驍一瞬不瞬地看著他,那目光是毫不掩飾地貪婪,他幾乎是想要把祁宴此時的每一寸模樣,話語中的每一個字,語氣里的每一個顫音,全都刻入腦中。
祁宴說完後,馬車中陷入了長久的沉默。而在長久的沉默中,祁宴一直希冀地看著靳驍,等待他的首肯。
而靳驍只是伸手為祁宴整理有些凌亂的烏髮,然後對祁宴說:「陛下,我很高興。」
祁宴以為這便是同意了,臉上也忍不住露出喜悅的笑容。
但下一瞬他的笑容就僵在了嘴角,他聽到靳驍說:「這些話雖然只是謊言,但是我會永遠記住。」
哪怕知道這只是祁宴的騙局,但是此生能聽見祁宴親口和他說願意和他白頭偕老,靳驍已是十分滿足了。
祁宴卻神情僵硬了,他看著靳驍,語氣微澀地問道:「……什麼意思?」
「你不會甘心只和心悅之人庸碌一生,更何況,陛下心中之人,也從不是靳驍。」靳驍淡淡地說。
他是很想獨占祁宴,但是他知道憑他一個人,不足以獨占他。
和別人分享愛人的滋味不好受,但是和失去愛人相比,他寧願選擇前者。
祁宴並不傻,他很快就明白了靳驍的意思。他嘴角凝滯的笑容越發勉強,最後整個人的神色都有些傾頹下來。
他像是輸得傾家蕩產後拿著最後一顆籌碼試圖翻盤但依然滿盤皆輸的賭徒,無論他從前多麼意氣風發,此時也徹底崩潰了。
祁宴伸手向靳驍身旁的茶几,他想要把茶杯和茶壺狠狠砸出去,但是此時被下了軟筋散的祁宴連連這點無能的泄憤都做不到。
他只能艱難地伸手將桌上的東西全都推下,然後大喊:「你給我滾!滾出去!」
「靳驍,你也配給我當狗,我只恨沒有在戰場上就把你千刀萬剮!叛主的東西,還說什麼喜歡我?我看到你就噁心!沒有我,你還只是泥巴里打滾的畜生廢物,畜生叛了主還敢肖想主人?靳驍我告訴你,你在我這裡一輩子都是畜生!」
祁宴的話說得極其過分難聽,但是靳驍從頭至尾卻沒有露出一點怒色或是失落,像是根本聽不見這些話一樣,只是平靜地看著他。
而馬車中噼里啪啦的聲響和爭吵聲也引起了在外面跟著士兵行軍的檀鈺的注意,他直接從馬上一翻而下,順勢到了馬車外面的木板上,然後走進去。
「靳驍,他在鬧什麼啊?」檀鈺的聲音聽起來頗為不耐。
他掀開馬車的帘子,入眼便是一片狼藉和近乎歇斯底里的的祁宴。
檀鈺看起來頗為驚訝,他短促地笑了一聲,說:「怎麼了陛下?你不裝了?地宮裡你那順從討好的模樣我看著還怪不順眼的,現在破罐子破摔了,終於不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