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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聞淮流著淚,啞聲地一遍遍對他說,對不起。
……
他們不願意再將祁宴禁錮在地宮中,祁聞淮在京城裡購置了一套府邸,又挑選了一些討喜貼心的僕從。
這間宅院很大,但是也住得頗為滿當,加上祁宴,一共有七位主子。
祁宴在這裡生活,似乎卻是比在地宮裡的情緒要好了些,他是「林宴」的時候,很喜歡拉著下人們說話,下人雖然奇怪這個主子為什麼這麼大人了卻只有小孩子的心智,但是因為祁宴太好看了,他們也都很喜歡和他說話。
但是在祁宴又一次「發作」時,他用吃飯時剩下的碗砸開了瓷片,用瓷片生生劃破了胸膛,這一次再次嚇到了眾人。
「或許還有一種辦法。」商止聿說。
「在苗疆的禁地中,有一種秘藥,可以解除所有蠱蟲的副作用。」
「有這種藥你怎麼不早說?」檀鈺忍不住說。
「苗疆在十幾年前被臨國傾覆了,只剩下幾位老人苦守著。他們仇視任何外來者,但如果我們強行去取,他們只會把藥毀了,因為那藥是他們體內的一種蠱的血。他們心念一動,就可以殺死蠱蟲。也不能殺死他們取出蠱蟲,因為他們死,蠱蟲也會在瞬間死亡。」
…………
第103章 我當皇帝的那些年(39)
裴翊皺眉:「既是如此,可以說是無解的,又如何從他們手中拿到蠱血?」
商止聿從袖中拿出一個漆黑的盒子,說:「這是我培養的五色聖蠱。五色聖蠱本是苗疆代代相傳的聖物,但是在百年前最後一隻聖蠱死去,它便失傳了。我花費數年將它重新培育了出來,用五色聖蠱去跟他們交換蠱血,應該能夠成功。」
「但是不能帶軍隊前往,否則他們一開始就會魚死網破。」商止聿又說,「可如果單獨前往,苗疆此時又是非常危險的地方,前些年我找人去探查過,到處都是毒物和迷障,幾乎是九死一生。」
「我去。」靳驍毫不猶豫地說。
檀鈺正欲開口,見靳驍說了之後,他便沉默了。
「沈霖也要跟著去。」商止聿看向沈霖說道,「苗疆祖地處處是毒,靳驍就算功力再深厚,也防不勝防。原本我去是最恰當的,苗寨那邊的蠱和毒我都更為了解,但他們認定我是臨國先皇的孽種,見到我只有仇視。」
沈霖也點頭,沒有一絲猶豫。
…………
沈霖和靳驍出發去苗疆,但在沒有得到蠱血之前,為了緩解祁宴的症狀,商止聿說他能做出類似蠱血的東西,但前提是必須要有內力非常深厚的人提供心頭血才行。
祁聞淮便日日給祁宴取血。在這個時代,尋常人若是被取了心頭血,失血和感染會讓他們必死無疑。而祁聞淮每次取血時都封鎖住了幾處大穴,防止失血過多,這才勉強支撐。
饒是如此,日日取心頭血對祁聞淮來說的負擔還是尤為重,很快就虛弱了下來。
與此同時,在抄李家的過程中,竟然從李家的地下室里搜出了一件龍袍!在對李家進行此時的審訊時,竟然審出了和北鎮王有關的事情。李家和北鎮王的造反一事竟然有干係,而且李家一直在給北鎮王提供金銀資助。
這種意外消息讓祁聞淮也頗感驚訝,北鎮王竟然造反?
不過北鎮王已死,到底只能算是一件過去的事情了,妨礙不了大局,祁聞淮懶得管,便讓檀鈺自己來。
檀鈺起初得知北鎮王造反一事時,非但不相信,而且勃然大怒,在刑房裡一腳揣在李家家主的心窩,險些將他踹得斃命。
然而裴翊聽說了這件事後,卻不知道哪來的興致,幫檀鈺調查了起來。雖然北鎮王這件事,祁宴是瞞著裴翊的,但是祁宴在位時,裴翊雖在後宮中,卻也一直處於權力中心。朝堂大事他都有參與,就算是瞞著他,他也能察覺到蛛絲馬跡,只是當時並沒有在意而已。
如今將當時不對勁的地方抽絲剝繭,裴翊逐漸還原了事情的真相,他不僅在京中調查,還派人去西北軍營里調查。最後當裴翊把一切的結果呈現在檀鈺面前,告訴他,北鎮王不僅造反,還通敵之時,檀鈺幾乎崩潰了。
他發瘋似的搖頭,但一切的證據都呈現在他面前,裴翊甚至還給他找到了許多人證,除了李家的人之外,還有一個京城官員參與其中,以及韓奇本人,也被裴翊帶到了京中。
通敵一事事關重大,但是裴翊卻並沒有上報祁聞淮那邊,而是自己瞞了下來,只告訴了檀鈺。
眼前的一切容不得檀鈺不信,檀鈺雙目赤紅,十指擰出了令人骨寒的咯嚓聲,最後他猛地坐起,也去找了祁宴。
裴翊跟在他身後,也一起去了祁宴所在的地方,他表情平靜,甚至還隱隱能從唇角看出一絲笑意。但是眼底卻涼得像一潭水。
檀鈺騎馬奔馳,一路上宛若失了魂般,似乎腦中只有見到祁宴這一個念頭。
他來時,祁宴正坐在院子裡曬太陽,商止聿在他身邊。
裴翊緊跟著檀鈺後面進來了,看見檀鈺似乎並不避諱著商止聿便直直朝著祁宴走去,裴翊便走到商止聿身邊讓商止聿先離開。
商止聿沒有多說什麼,頷首後便往屋裡走了。
「你什麼都知道對不對?!」檀鈺走到祁宴面前,忍不住低吼道。
此時還是「林宴」心智的祁宴,看到檀鈺這樣一副赤紅著眼、神色猙獰的模樣,不由有些嚇到,他看著檀鈺,一句話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