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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斂……要和別人成道侶了?
他不敢相信這個消息,但無論他問了多少人,得到的都是一樣的答案。最後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去崑崙山見陸斂。
只有見到了陸斂,當面問他,他才能知道,究竟是這些消息是個笑話,還是他謝亦是個笑話。
但他來到了崑崙山下,依然見不到謝亦。
見帝君要通報,但無論他讓人通報多少次,除了一個被人送下山裝著無數珍寶的乾坤袋之外,陸斂給出的回覆永遠都是「不見」。最後甚至連回復都沒有了。
他望著高聳巍峨的崑崙山,心中不禁升起了一種荒謬的感覺,那崑崙山上這般冷酷的人,真的是陸斂嗎?
但無論如何,他都要見陸斂一面,
在他用盡了方法都無果後,他最終決定強闖崑崙。
崑崙上面的禁制就算是渡劫期大能來了也無法強闖,更別說謝亦一個快廢了的金丹期。
但是他碰到了一個人,說他知道崑崙禁制最薄弱的地方在哪。
他可以告訴謝亦,作為報酬,謝亦要用陸斂給他的乾坤袋來交換。
謝亦沒有多少猶豫,直接將乾坤袋給了那人。
那人也確實如約帶他到了崑崙山上禁制最薄弱的地方,而且位置極其隱蔽,還需要用到特殊的手法。
就在謝亦以為自己真的能憑此見到陸斂時,帶路的人突然臉色一變,說被人發現了!
不等謝亦反應過來,那人嚇得立刻跑了,也沒帶上謝亦。謝亦只見他身形晃了幾下,便消失在了前方,與此同時,身上的禁制驟然加強,壓得謝亦頓時口吐鮮血。
不等他逃走,耳邊就傳來了「擅闖崑崙,殺無赦」的聲音,他旋即便被一群人包圍了。
那些人修為都至少有化神期,最終謝亦被一個白衣人一劍刺破了金丹。
失去意識時,他覺得自己必死無疑了。但沒想到再次睜開眼,他卻不知為何身處在了凡俗界。
身上沒有任何屬於修真界的東西,無法聯繫上任何人。
他非但無法調起半點靈力,身體情況還糟糕到了極點,就像破了個大口子般,無論怎麼醫治,都擋不住生命的流逝。
他一看自己的身體便知道,活不過幾年了。
憑這樣的身體想要回到修元世,和痴人說夢沒區別。謝亦望了望天空,心中滿是嘲弄的哂笑。
或許也是命運在懲罰他,嘲弄他吧,嘲弄他一個沒見過世面的散修,還敢覬覦崑崙帝君。
在凡界了卻殘生吧,也沒什麼。
他也只能在凡界了,哪怕如此,他活得都遠不如尋常凡人。他在這裡舉目無親,身體又是強弩之末,說句行將就木都不為過,找不到半點謀生的手段,只能靠著勉力打零工過活,勉強不被餓死。
這便是屬於「謝亦」的人生在此前的軌跡了。
謝以宴看著雪地里的黑貓,面上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異樣,蒼白而瘦削的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為他在這樣的臘月寒霜中見到一直瀕死的幼貓而感到驚訝。
他一眼就能看出這隻幼貓狀態極差,再在這雪地里受凍,怕是過不了一炷香就要斷氣了。他來不及多想,連忙將小貓從雪地里抱出來,小心而匆忙地攏進了自己的懷裡。
他自己禦寒的衣物都是破破爛爛的,禦寒能力極其有限,又往貼膚的地方塞了一隻冰冷的貓,一下子冰得早已體虛的他一個激靈。但他也顧不得那麼多,只是把衣襟捂得更加嚴實些,腳步匆忙又踉蹌地往旁邊走去。
而陸斂被他這樣攏進懷裡,原本凍得幾乎失去知覺的身體一下子被溫熱的氣息籠罩,寒風和飛雪都被那單薄破舊的棉衣阻隔在外,似乎這時候才有了些「活著」的實感。
但是他並沒有為此高興。
因為謝亦將他貼得很進,這樣貼近的距離,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謝亦身上根根凸起的肋骨。
棉衣哪怕破舊,終究遮擋了男人的部□□形,以至於他到現在才發現,男人竟然消瘦到了這樣的地步。
他和謝亦是有過肌膚之親的,男人從前的身材相當好,身上的肌理勻稱而流暢,皮膚溫熱而細膩,反倒是陸斂體溫常年偏寒,那時候他特別喜歡抱著謝亦。
可謝亦現在卻不知為何消瘦至此,身上也再也沒從前那種溫暖的感覺。
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陸斂掩住眼中的複雜,安靜地被謝亦抱著,在風雪中往某處趕去。
他知道,謝亦應該是要帶自己去他的住所。
沒過多久,似乎來到了一處室內,謝亦將貓從自己的衣襟中抱出,放在單薄又破舊的被褥里。
「你先等等,我去給你弄些吃的。」謝亦蹲下身對小貓說。
他煮了一碗米糊給小貓,一點點餵給他。
「貓好像要吃肉才好克化,但我現在暫時沒有,你先將就著吧,我明天去看看能不能找些肉來。」
不管貓是不是要吃肉才好克化,米糊都讓陸斂身上暖和起來了,胃裡也充盈起來,或許生物到了這個地步,也顧不得什麼肉食素食了。
在謝亦沙啞又輕柔的聲線中,陸斂終於控制不住沉重的眼皮,在被褥上睡去。
第4章 渣攻成了我的貓(4)
貓睡著了,謝亦卻是沒睡。他找出一小袋米,去村里換了些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