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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懶得和你玩這種過家家遊戲了,牧崢。」
第106章 牧崢(1)
他人的撕心裂肺,對謝以宴來說,只是一場頗有趣味的戲劇。
無數次在任務中傾盡一切地付出、再被毫不留情地踐踏,這其中的落差是錐心刺骨的痛,也正是這一類任務最難的地方。
但是謝以宴感覺不到。
他一遍又一遍地穿梭在這些任務之中,一遍又一遍感受著求而不得、感受著真心被零落成泥,但是他感覺不到任何的痛,甚至連「失落」都從未擁有。
謝以宴是快穿部的新人王,但是沒有人知道,他在來到快穿部之前是什麼身份。
他這樣一個業務能力出衆的人,明明到其他組也能混得風生水起,為什麼偏偏要死磕攻略組呢?
謝以宴來到主位面時,主神親自召見了他。
「你來這裡做什麼?」身著金邊白袍的主神站在寂靜的空間中,神色帶著慣常的悲憫。
「聽說你這裡有個業務叫『情感剝離』?」
「任務者需要這些。」主神說。
「你的任務者都是來自各個位面的天之驕子。」謝以宴把玩著手中的短刃:「我只是想知道,能讓這些人都要去做『情感剝離』的感情,到底是什麼樣的。」
「你為贖罪而來?」主神低頭看著他,金眸中無悲無喜。
「不。」
「我想也是。」主神如是說。
後悔之人才會想著贖罪。
謝以宴從不曾為自己做的任何一件事情後悔,他又怎麼會是為贖罪而來呢?
只是他真的有些好奇罷了。
真的會有為一個人傾盡一切的情感嗎?又有人會對這樣熾熱的情感無動於衷嗎?
他在一個又一個世界中扮演一個又一個孤火者,卻始終沒有找到一個滿意的答案。
他沒能找到一個如他一般的人。
一個如他一般,心腸冷硬如鐵、從不曾被孤火點燃的人。
最終他對這個遊戲失去了興趣,而正當他要離開時,他卻被捲入了這一循環之中。
原是他的答案來尋找他了。
牧崢是誰?
他在二十四歲之前,只是芸芸衆生之中的一個再普通不過的青年。
只是他比尋常人優秀些,從小品學兼優,從全國最好的大學畢業,進入了一家不錯的企業。
這樣的生活說上等也談不上,但也卻是比普通人要強上些許,牧崢曾經也以為自己的生活會永遠這麼繼續下去。
直到有一天,他下班回到家,卻發現他的臥室中躺著一個人。
一個艶麗至極的男人。他側躺在牧崢的床上,臉貼著枕頭,墨發順著他的臉頰一路蜿蜒至腰間,他的臉色蒼白若紙,但唇色卻依然是鮮豔的朱紅。
這樣好看的人似乎不應該存在於現實之中,有那麼一瞬間,牧崢覺得自己應該是見到了什麼精怪。
可緊接著他也來不及多想了,因為他聞到了一陣強烈的血腥味。
牧崢緩緩向前,才看到這男人蓋著他家的薄被,而被子和床墊上早已染了大片的鮮血。
牧崢見狀,動作一頓。家裡憑空出現一個好看得像山鬼一樣的男人,男人身上還都是血,換做常人遇到這樣詭異的一幕怕是早就奪門而出報警了,但牧崢卻只是在微愣之後轉身在柜子里翻出醫藥箱,為男人處理起傷口來。
男人在他家中昏睡了很久,牧崢如常地上班、下班,直到第四天,男人醒了。
第107章 牧崢(2)
彼時男人已經坐在窗邊,採光極好的窗戶投射下明媚的陽光,男人靠在椅子上,面前已經泡好了熱騰騰的紅茶,裊裊上升的白煙柔和了他那過於驚心動魄的美。
這個男人簡直從容到把這裡當做是他自己的家一樣。
牧崢看見了,也只是在微頓後步履平常地走進來,他的手上還提著今天買的菜。
他把菜放在桌上,說:「沒想到你醒了,也不知道買的菜合不合你胃口。」
男人顯然也沒想到牧崢竟然是這樣的反應,他挑起眉梢:「你不驚訝嗎?……或者害怕?」
牧崢搖搖頭,把目光定在了男人的腹部。
他的嗓音有些輕:「我見到你的那天晚上,你肚子上的傷至少有十多厘米長,而且完全將你的腹部洞穿了。」
「但是現在它卻看不出任何受傷的痕跡。」
他說著,將目光對上男人的眼眸:「遇見這種事情,我驚訝或害怕與否,都已經無關緊要了。」
男人眸光流動,輕笑道:「倒是沒想到這樣無趣的地方能碰到你這麼有意思的人。」
「要喝嗎?」男人伸手對著他的身前做了個「請」的手勢,他面前的空位置上,已經沏好了一杯冒著熱氣的紅茶。
男人叫謝以宴,是一名「旅行者」。
這是男人說的,他在說這句話時,似乎輕輕低笑了一陣,仿佛間他好像還聽到男人說:
「與其說是旅行,倒不如說是流浪。」
這名旅行者就這樣在他的家中停留了下來,他也不知道他這一室一廳的小居室有什麼吸引男人的地方,雖然說,以牧崢這個年紀,在首都能買下這麼一處房産,已經是非常過人了。
牧崢似乎也默許了男人的住下,他每天的菜也是自覺做了兩人份的,男人也從來沒有問過他,只是一到飯點就自覺地坐在了桌前,姿態優雅地準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