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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尋不到帝蹤,沈霖又等到了下午,這時候他才等到陛下生病了,許多太醫去潛心閣給陛下看病的消息。
沈霖眨了眨眼,神色一頓,而後輕聲問李元:「潛心閣是何處?」
李元看沈霖這樣子,有些難以開口,但他停頓了一會兒還是說道:「潛心閣,是靳大人的住處。」
在這宮內被叫大人的,都是祁宴的「后妃」,也沒什麼可爭議的。他也見過靳驍,不出意外的話,靳大人便是他了。
至於祁宴昨天為什麼不來琳琅軒,今日又為什麼不去上朝,這時候也都有了答案。
看著神色都頗為擔憂的一干下人,沈霖輕聲說:「你們都退下吧。」
「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
愛上一位君王,與人分享便是這份愛情的宿命。
所以祁宴帶著一身痕跡回到琳琅軒時,沈霖哪怕心口堵得疼,也什麼都沒有說。
他也知道早晚有一日,祁宴不會再像現在這樣,日日踏足琳琅軒。他或許就跟史書中記載的那些后妃一樣,要等上許久,才能等到心上人見一面。
可是……是不是太快了呢,才不到一月。
可是,為什麼又剛好是昨日呢?
為什麼是在他滿懷期待的昨日。
沈霖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身邊的大宮女過來與他說,裴大人來拜訪。
裴翊。
他來做什麼?
裴翊畢竟是他在這宮內唯一熟識的人,而且不管怎麼說,他人來了,總不好讓他吃個閉門羹。沈霖一向守禮,也做不出這樣失禮的事情。
他將裴翊迎入廳堂,說道:「裴兄登門,有失遠迎,見諒。碧禾,給裴大人上茶。」
「無事,只是,沐之你的臉色看上去似乎不太好。」裴翊坐下後,看上去頗為擔憂的說。
「昨夜沒睡好,讓裴兄見笑了。」沈霖說。
「沐之,你我也算相熟,旁的話我也不說了,祁宴昨日宿在潛心閣的事,已經傳遍了。」裴翊說。
沈霖抿茶的動作一頓,他看向碧禾說:「碧禾,你先退下。」
等碧禾走了,沈霖才神色疲憊地說:「宮內之人,何時對陛下宿在誰宮中這麼感興趣了?」
裴翊卻是輕笑,端起茶:「他們說感興趣,也沒這麼感興趣,只是我恰好比他們多知道了一些。」
「怎說?」
「比如,昨日是沐之你的生辰。我身邊的宮女去內務府的時候正好碰上了你宮中的人,說是為了你的生辰採買,言語中還透露祁宴會陪你一起,我原還在替你高興。」裴翊說。
沈霖臉色漸漸沉了下來,但是並沒有說話。
見他沒回,裴翊又語氣不疾不徐地說:「再比如,今日祁宴生病,你可知道是為何?」
沈霖抬眼看他,就算再怎麼失望,這時候,他到底還是關心祁宴的,也會擔心他生了什麼病。
「房事過度。」裴翊把茶放下,唇角帶笑,「這在荒|淫的啟樂帝身上,也不是什麼新鮮事了。」
沈霖握緊了手中的茶杯,眸光一點點沉下去,過了許久,他才啞聲說:「這些與裴兄有什麼關係,裴兄又為何專程來與我說這些?」
…………
第71章 我當皇帝的那些年(11)
「沐之還記不記得你與我第一次見面時,我同你說了什麼?」裴翊沒有正面回答沈霖的問題,反而又拋出了一個問題。
不等沈霖回答,他又說道:「我說,這宮內如果非要說有一條規矩,就是,守好你的心。」
「但現在看來,你似乎沒有把這個勸告放在心上。」裴翊抬眸,看著沈霖。
他的目光具有太強的洞察力和穿透感,讓沈霖一瞬間呼吸微滯。
「或許是這個要求太苛刻了。」裴翊輕嘆,他說,「祁宴是君主,整個大夏都是他的,他想寵著你,想捧著你,他可以讓整個大夏都圍著你轉。他想一個人對他心動,也太過容易了。」
「但是,反過來講。」他手指輕扣桌面,「他只需要拿出一點點的興致或是寵愛,所湧向被寵愛者的就是如山如海的恩眷,你或許以為自己得到很多,或許以為他也愛你……可是他需要付出什麼?不過是動動唇口的事罷了。」
沈霖的臉越發越難堪,真相只有被揭穿的時候才會顯得刺耳。
他聲音逐漸喊下來:「裴兄,你究竟想說什麼?」
裴翊雙唇輕勾,將真正的意圖說與沈霖。
午後的陽光慵懶而隱蔽,隨著裴翊的一番密語,沈霖雙眸漸漸睜大。
起初他十分抗拒且震驚:「你瘋了?這可是逆謀!」
受了一輩子忠君教育的沈霖沒有辦法接受這個觀點,哪怕是他被選召入宮的前一個晚上,他心頭怨憤翻湧,但想的也只是自盡而非謀害君王。
裴翊卻笑了:「逆謀?怎麼能說是逆謀呢?應該說是匡扶正統。」
「什麼意思?」沈霖心頭一頓。
「你進宮也快一月了,也曾見過皇后?」裴翊問。
「並無,傳聞皇后深居簡出,不見外人。」沈霖將他所知道的消息說出。
「深居簡出?」裴翊止不住笑了,「不過是被祁宴關在鳳鳴宮中不得出罷了。」
「什麼意思……?」沈霖眸光微變。
裴翊沒有回答,而是接著問道:「那你知道皇后姓甚名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