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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的來說,韓余何非常喜歡蘇宴,時常覺得自己運氣爆棚才能碰上這麼個長得好又有錢還脾氣好的合伙人。只是他偶爾也有些好奇,不知道蘇宴家裡是做什麼的,也很少聽蘇宴說起家裡人。
不過他經常在蘇宴的畫裡看到一個男人的身影,因為蘇宴擅長色塊,他的畫總是一些色塊構成的感覺,而那個男人的面目也是不清晰的。但能看出那是一個高大的男人,而且只要畫中出現了這個男人,那麼整幅畫的光就會聚集在他身上。那樣的筆觸傾注著愛戀和信仰,有時候韓余何冷不伶仃地一看,心中都會有些揪疼。
於是他意識到蘇宴是愛著這個男人的,後來他也慢慢推測出,蘇宴應該就是和那個男人住在一起。因為蘇宴每到下午五點,就會回家,一天也不會出差錯。蘇宴經常接到電話,那電話里的人沒說幾句就會掛到,然後蘇宴就往家裡趕。蘇宴會做飯,會準備禮物,似乎都是給那個男人的。
蘇宴和那個男人住在一起,韓余何卻能從他的畫中看出他的愛而不得,從蘇宴的一舉一動中看出那個男人對他的漠視。
所以韓余何覺得,蘇宴應該是在跟一個渣男在一起。
他心中對這個渣男充滿了憤怒,然而卻從未見到一面。
直到有一天,蘇宴在畫室里不小心被燒開的茶燙傷,用冷水沖了半小時,看起來不那麼嚴重了,但韓余何還是不放心,想送蘇宴去醫院。可是蘇宴眼瞅著都快過五點了,就不願意去醫院,說想回家。
韓余何聽了都要氣笑了,說什麼都要把蘇宴拉去醫院,蘇宴只能說,家裡也有藥物。
於是韓余何就負責送蘇宴蘇宴回他的住所,一路上,他在擔心蘇宴的傷勢之餘,也升騰了些許好奇和興奮:這是他第一次去蘇宴家,也或許能見到那個男人。
蘇宴的家把韓余何嚇了一跳,他跟著蘇宴的指路開車,最後車居然開進了a市最出名的富人區別墅群,這裡面隨便一棟房子至少就是數億。這還沒完,一路開到了最裡面,在一個大得像莊園似的地方停下了。
韓余何看著眼前集龐大和華麗於一身,甚至透著些森羅井然之感的建築,又低頭翻了翻導航,腦海中有一個名字呼之欲出:「明錦公館?」
事實上,哪怕是在一座城市裡土生土長的本地人,也不一定會知道這座城市裡最有錢最煊赫的人是誰,住在上面地方。但是這偏偏是a市,全國經濟最發達的地方,那麼這個話題就引人好奇了。更別說秦家近些年那堪稱可怖的崛起和發展,儘管秦家那位很低調,但他締造的商業神話和傳奇,只要稍微對金融有些了解的對他就不會陌生。
韓余何呆在國外好些年了,倒是不太清楚。但是他表哥卻是a市金融圈的,經常和他提起秦家那位,這明錦公館,就是他的住所。聽聞這是他們秦家主宅,秦家人住在這裡,已經不知道多少代了。
韓余何雖然知道這地方很牛逼,這裡面住的人很厲害,但到底是一知半解,因此心中雖然十分震驚,但還是沒多少實感。
他被門口的保鏢攔下了,蘇宴這時候拉下車窗,那些保鏢一看到蘇宴,說了句「蘇少爺好」,便把門打開了。
韓余何聽得都恍惚了,這都什麼了,居然還叫少爺。
但這裡的人都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倒顯得他大驚小怪,因此韓余何一句話都沒說,繼續開車帶著蘇宴進去了。
這大門到主宅的位置也不小,韓余何一邊開一邊咋舌,到了那主宅門前,他把車停下,有人問他拿了鑰匙,說是幫他把車停在別的地方。
走上台階,主宅的內部裝潢格局一覽無遺,其他的他不懂,但韓余何甚至一眼能認出那掛在牆上的壁畫是一位名流千古的大師的真跡。
韓余何震驚得都有些麻木了,他小心地牽著蘇宴到那復古又華貴的沙發上坐下,問:「你說的藥放在哪兒,我去給你拿來。」
蘇宴指了指壁龕旁的桌子,說:「就在那裡面,左邊的第一個柜子。」
韓余何依言去取來,是個挺大的要向,他在茶几上打開,發現裡面各式各樣的似乎什麼藥都有。
韓余何找到燙傷藥和紗布,握住蘇宴的手指,仔細又小心地給他上藥,再將紗布纏上。
韓余何以前也被燙傷過,跑了一趟醫院處理之後,醫生讓他在家裡自己換藥。因此韓余何還是有點經驗在身上的,包紮的手法雖然不專業,但也沒有純新手的笨拙。
韓余何正在給蘇宴包紮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腳步聲,在這偌大的大廳中顯得格外明顯。
韓余何看到蘇宴的雙眼頓時亮了起來,快速轉頭看向門外。快得險些把韓余何弄到一半的繃帶弄散了,韓余何連忙緊抓住蘇宴的手,又喊了句:「哎,小心!」
拉住蘇宴後,韓余何的眼睛也下意識看向了門外:看蘇宴的反應,應該是那個男人回來了,而他對那個男人,也一直都有好奇。
然而看去時,他卻發現,來的不止一個人,而是兩人。
抬頭的瞬間,看到前面那男人時,韓余何呼吸都微微一滯,他在現實生活中第一次見到氣場這麼強大的人。
這人看上去二十七八,他的身高看上去少說都有一米九,那腿長得韓余何感覺都要到自己的胸口。五官是鋒芒畢露的俊美,且立體深刻,仔細看去,他的眼眸更是極其少見的墨綠色。頭髮全部梳到後面,這樣的背頭襯得他的相貌似乎更加具有攻擊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