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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上看起來並不愚蠢,相反,他極其聰明,不會不知道這其中的弊端。
在這樣的前提下,有人對祁宴心悅誠服,也有人對祁宴恨之入骨,沈霖便是其中一位。
沈霖是這次恩科的新科狀元。沈霖是寒門出身,但是非但才華出眾,而且相貌極好,堪稱霞姿月韻,俊美無儔。原本他這般出眾的相貌,本應該是探花,但是他的才華著實出眾,力壓一屆學子,最終還是被欽點為狀元。
沈霖原本覺得這正是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的時刻,他的仕途大好,他日入朝拜相也不是不可能。
然而正當他準備一展宏圖之際,他卻被一張聖旨召入宮中為妃了。
什麼仕途,什麼抱負……一夕之間化為泡影。
從此以後,他將被困囿於深宮中,終其一生都要與他人相爭,只為了一個男人的寵愛,他甚至,還要被這個男人壓|在身下,奴顏承歡。
他沈霖,突然變成了最大的笑話。
如果他真的是一個被選入宮的女子,其實受到的待遇還是相當不錯的,他一入宮就被封了正二品的妃位。就算他是新科狀元,想靠自己在朝堂上升到正二品,還不知道要多少年。
可沈霖卻一點都不高興。
進宮那天,沈霖手中握著一塊匕首,準備在不堪受辱時自殺。但是卻被陪著他一起入宮的小廝發現了,頓時小廝就跪下來求他。
「公子,身死容易,但你要為我們全族著想啊。那啟樂帝暴虐恣睢,您若在入宮之時自我了斷,您倒是走得清淨了,但我們沈家全族可就——」
小廝說的不無道理,一想到沈家全族,沈霖手中的匕首拿起了又放下,如此往復。
小廝小心翼翼地向他伸出手:「公子,您把它給我吧。」
沈霖閉上眼,再緩緩睜開,將手中的匕首遞給了小廝,而眼中,已全然是一片晦暗。
然後,他被家門前的一頂轎子抬入宮,在浮翠流丹、金碧輝煌的宮殿中,等待帝王的寵幸。
這對於沈霖而言,不啻於等待死亡的宣判。
不知過了多久,宮殿的大門被推開,腳步聲漸漸傳來。
沈霖低著頭,只看得見玄色衣袍出現在他的眼中,那玄色厚重而華貴,鑲了一層繁複的金紋。
「今日便是你我新婚之夜,阿霖,不抬起眼仔細看看孤嗎?」
一道頗為戲謔輕快的聲音從他的頭頂上方傳來,這聲音不僅語調輕鬆,音質也非常好聽,如清泉叩石般清越動聽,細聽起來,還能感到一種勾人心魄的攝魂。
沈霖在略一愣神後,心中卻抵抗般地想著,帝王與妃子,又算什麼大婚?
但是皇命不可為,沈霖還是依言緩緩將頭抬起,在看清出啟樂帝的相貌時,忍不住微微怔神。
他從前從未見過啟樂帝,原本今日就該是他作為新科狀元的第一次上朝,然而在昨日他卻被突然選為妃子。
他出身寒門,而且遠離京城,那邊的百姓只知道皇上治國有方,讓他們的日子越過越好,偶爾聽說皇上濫殺朝臣,但是只要能讓他們日子過得好,百姓倒也不太在意這些。
那麼遠的地方,又都是老百姓,根本沒人見過皇帝,自然對皇帝的相貌也無從談起。而來了京城後,京城的人對這位專/制獨/裁的帝王更是諱莫如深,更沒有敢議論他的長相了。
因而他從來沒想過,這位帝王會長得如此……俊美。
美得甚至有些穠艶,眸若桃花,唇若含丹,烏髮隨性地披著,垂至腰間,不像是暴虐且荒淫無度的帝王,反倒像是矜貴清雋的世家少爺。
而在沈霖不留痕跡地打量祁宴的同時,祁宴卻在毫不客氣地看著沈霖,將他看了個遍後,突然展顏一笑:「阿霖生得真好看。」
他說著,忽得低下頭,在沈霖的眼睛上落下一吻。
沈霖頓時如觸電般怔愣在原地,但是身體卻如實地將一切感受都傳遞到他的腦中,對方的唇,微涼卻柔軟至極,還帶著一絲攝人心魂的清香。
「阿霖好香啊……」那人呢喃這誇讚了一聲,隨後坐到沈霖旁邊,勾住沈霖的脖子,雙唇又覆了上來。
他這次沒有止步於淺嘗輒止,而是在他唇上舔|吻了起來,甚至還輕輕地啃咬。
沈霖閉著眼,他原本覺得自己會對帝王的親密接觸很牴觸,然而此時,他卻覺得並不是那麼牴觸。這人的親吻甚至就像是小動物一樣。
「阿霖餓嗎?」祁宴突然問。
沈霖長睫輕顫,緩緩睜開眼睛,搖了搖頭。
他確實一天沒吃,只是早上喝了些水,但是此時他又哪有心情吃東西。
倒不如伸頭一刀縮頭一刀,早些結束。
「那感情好,我也不餓。」祁宴勾唇一笑,便推了沈霖的肩膀一把。
【咱就是說,當皇帝實在是太爽了,看上的大帥哥直接強搶,第一次見面就能想怎麼親就怎麼親,想怎麼摸就怎麼摸……我愛這個世界!】謝以宴在心中感慨。
狂吃檸檬的系統卻聽不下去了:【我還是個母胎單身的系統!你少給我說這些,猥瑣!!】
【切,你就是嫉妒,不跟你扯皮了……】
謝以宴匆忙切斷跟系統的對話,然後將有些涼的手直接伸入了沈霖的腰腹間。
草,手感好好!
這腹肌,實打實的八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