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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弋沒放棄,而是問:「你找了那麼多人,難道就沒有一點線索?」
「……他在凡界的時候,曾經燃燒一半元神去庇佑一個凡間女子。」陸斂考慮片刻後,輕聲說。
「所以?」
「我拿回了那段力量,從中剝離出了他的元神和願力。」陸斂目光放到謝亦的臉龐上,「那元神是被燃燒用來驅動願力的,已經成為精純的能量了,我試過很多次……它除了作為一個念想之外,無法作為復生之基。」
「但是那個願力卻可以說是阿謝留在世界上最後的意念,他想保護那個女子的心……很強烈,或許……」
「你想利用那段願力去復活他?」趙弋打斷他。
「是。」
「你有病?」趙弋直接罵他,「願力充其量只是他意志的片段,你用願力復活他,最多復活出一個一模一樣的人。」
但那人卻不會是謝亦。
陸斂卻並沒有生氣,而是神色有了些變動。
哪怕是用願力去「復生」一個人,都是現在除了陸斂之外任何修士都無法企及的一個境界,但是趙弋卻能斬釘截鐵地說出跟陸斂得出的一樣的答案。
這時,一隻貓從床下鑽出來,跳上|床,然後趴臥在了謝亦身旁,時不時拿臉盤子蹭謝亦。
「那就只剩最後一種辦法了。」陸斂說,他將趙弋推到一邊,走到謝亦面前替他梳理被貓弄亂的頭髮,「我在渡心魔劫的時候,見過阿謝。」
他目光看向貓:「以這隻貓的形態,陪著阿謝走過了最後一年。」
趙弋眸光一變:「你的意思是?」
他知道陸斂渡心魔劫是在謝亦死後。
「時光倒轉。」陸斂吐出四個字。
既然他能在心魔劫的時候見到過去的謝亦,那為什麼……他不能把謝亦從過去拉回來?!
此時,陸斂目光中透露的瘋狂連趙弋都有些心驚。
…………
眨眼間,百年過去。
陸斂一身玄衣雪發,從天之盡頭的深處走出。
他臉色蒼白,身上有不少深可見骨的傷口,而那些傷口卻泛著金色的光,像是一條條鎖鏈般纏繞著他的身體。
而趙弋在九條靈脈托舉的宮殿外等他,見他這個模樣,並不意外地說:「又失敗了?」
陸斂微不可查地點頭。
這些年,趙弋和陸斂都嘗試了無數打破時間規則的辦法。時光逆流,這是任何人想都不曾設想的事情,而他們等實行起來,才發現阻力究竟有多大。
陸斂花了百年,才勉強從毫無頭緒到勉強摸到一些時間規則的尾巴,但是這種太過逆天的力量哪怕是「神」在它面前都顯得無比渺小,連陸斂試圖觸碰些皮毛,都次次被重傷。
但陸斂和趙弋都不在乎,他們一個沒把自己的命當命,一個沒把對方的命當命,都往死里折騰。
趙弋也點點頭,表示明白了。隨後他毫不管陸斂身上的傷,只是低聲呢喃一句「看來那個辦法果然不行,不如換成……試試」。
……
又是三百年一晃而過。
在某天清晨,宮殿裡那躺了四百年的人,突然眼睫微動。
第19章 渣攻成了我的貓(19)
謝以宴睜開眼,看著距離他很遠的宮殿天花板,只覺得身體沉重得厲害,什麼都想不起來。
腦子空蕩蕩,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的感覺讓他有些難受。
他緩緩坐起來,不動聲色地打量他所身處的環境。
這是一個很大的宮殿,宮殿的高度、構造、和精巧程度,都不是尋常的人力所能達到的。
而他身下的這張床也是奢華舒適至極,拋除床上的被枕不說,連這張床都不對勁。
這樣看來,他在這裡身份應該不低。
謝亦掃視這座宮殿,儘可能多得出一些信息,就在他看向牆角時,好像有團黑漆漆的東西向他過來。
那仔細看去,那東西竟然是一隻黑貓。
那隻黑貓看到他好像極度興奮,飛快地跑過來,然後一個靈巧地跳躍,跳到了他的床上,抬著頭對他喵喵叫。
謝以宴:「……」
什麼鬼。
不過這隻貓怎麼感覺有一點點眼熟。
見主人沒想記憶里一樣來摸自己的頭,小貓急了,一邊喵喵叫一邊用頭去拱他的手。
這宮殿裡養了只貓,看守的人是知道的,而且這隻貓還是帝君的愛寵。但是卻很少見這隻貓叫得這麼急切,它連被帝君帶出去的時候都是懨懨的。
因此,在聽到一連串急切地貓叫後,看守者不由走進來看了一眼,怕是不是殿內出了什麼事情。
於是謝以宴一偏頭,又看見一個穿著身白袍的男子走進來。
他們雙雙對視,謝以宴看著對面那個男人一陣瞳孔地震,仿佛表情都快要裂開了。
見他這情況,謝以宴都快要懷疑自己是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怪物了。
男人愣神半天后,仿佛是想叫他,卻又不知道怎麼稱呼他,最後只是強裝冷靜地說:「您……您醒了?」
謝以宴:……不然?
但是在沒搞清楚情況之前,他刻入骨髓的本能讓他保持不動聲色,因此他只是輕輕點頭。
「帝君去天之盡頭深處了,」說著他想了想時間,鬆了口氣,「應該很快就回來了,您且先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