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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為了節約更多修煉時間,諸位還可以購買岑氏特製的辟穀丹和復神丹,將吃飯睡覺的時間省下來打坐。相信這般努力刻苦,諸位的修為定能更上一層樓。」
言罷,他也不管自己為眾人留下了怎樣的震撼,施施然地退場了。
聽著身後轟然而起的喧囂,他得意地勾起唇角。
跟在他身後的管事奉承道:「少主大才,咱們族學裡的弟子,資質比那些凡人好了不知多少,只要勤勉些,如何比不過外面的鄉野小民?」
岑今朝對這話很是受用,他哼著小曲悠哉道:「還有,告訴那些講習師傅,每旬都要來我面前匯報情況,好好干自然有賞,但若是他們手下的弟子達不到標準……也別怪我心狠。」
他自顧自地往前走著,想像著父親對他讚賞的樣子,不由得嘿嘿笑出聲來。
夕陽的一抹殘紅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那濃重的陰影仿佛映刻在管事心頭,讓他感覺心口發寒。
但他心知這也是家主的意思,只能對著岑今朝的背影垂首稱是。
——
另一邊,凡界。
風頭正盛的休閒補習班就掩藏在鬧市之中。
於修真者而言,凡界靈氣冗雜,誘惑甚多,並不是個修煉的好地方。
但此地唯有一點好處——於凡界出身的弟子而言,身在凡界,來往十分方便。
正是課程的間隙,但弟子們竟無一人起身離去。所有人都抓緊每一刻打坐修煉。
原因無他,出身不好的他們需要靠成績獲得「獎學金」,補貼家用。
時晝刻意繞過屋舍,拖著疲憊的身軀,來到後院一處不起眼的草屋。
推開房門,他對房內昏暗凌亂的環境視而不見,徑直來到尚且乾淨的軟榻,毫無形象地癱倒在上面。
離開郁妤身邊已有數月,他似乎也習慣了一個人忙忙碌碌的感覺,只是心口似乎被掏開了一個大洞,無論怎樣的忙碌,都填不滿他內心的空虛。
剛下山時,他尚且可以用完成任務來麻痹自己,讓自己短暫地忘記那些相伴的日月,忘記心中躁動不安的渴望。
但現在,教習的大能已經湊齊,補習班也步入了正軌。偶爾閒下來,他就只能放任思念蔓延,仿佛厚重的繭,將他包裹,令他窒息。
伴他一起下山的玉佩爺爺看不慣他這幅為情所困的模樣,化成一道濃霧自他胸口處飄起,逐漸凝聚成人形。
濁虺道:「不過一個女子,少主何至於此?」
他這樣的態度,讓時晝不大滿意:「我似乎說過,不要編排我師尊。」
濃霧晃了晃,似乎仍有話說,卻被屋內突兀的亮光打斷。
時晝一怔,隨即狂喜地起身。
他撲到桌前,目光灼灼地盯著一個巴掌大的陣法。
一封書信緩緩浮現在桌上。
他迫不及待地拆開,翻來覆去地品味著書信中的每一個字,甚至還將信紙湊在鼻尖嗅了嗅,像是在感受女子的馨香。
濃霧驟然撲到他臉上,硬是擋住他的視線。
濁虺冷聲道:「少主,郁仙師只是在提醒您該下餌了。」
時晝揮散了濃霧,不滿地道:「我不是早就準備好了嗎?就等著岑氏把那兩顆牆頭草挖走呢。」
隨即,他又將心神放在信件上,指著一句話美滋滋地炫耀道:「你看,師尊關心我了。」
面對一句簡單的「盼吾徒安」,濃霧無言以對。
良久,濁虺才輕聲道:「少主,您這個樣子,讓郁仙師如何看得起呢?」
他傳授著並不豐富的經驗:「我們妖族看上的人,那都是直接搶走的。像您這樣畏首畏尾,什麼時候才能抱得美人歸?」
時晝對他的話表示懷疑:「但我師尊不是妖,而且據說人族的女子,最討厭這種登徒子。」
濁虺對人族的習慣並不了解,他猶豫道:「我以前曾聽過妖王說過,這世間女子,就沒有不看中實力的。」
「更何況像郁仙師這樣的奇女子,對道侶的能力只會更看重。您雖然進境頗快,但卻沒有自己的勢力,只能依附在郁仙師手下,這讓她如何能看得上您呢?」
「咱們妖族求偶,都得先圈塊地,搭個窩,這才能去追求女妖,沒有自己的勢力,那什麼追求道侶呢?」
這番話似乎有道理。
時晝微微坐起身,凌亂的發絲散落在額前,將他的神色掩得晦暗。
半晌,他陰沉著臉道:「難道真的是我一廂情願嗎?師尊她救我出了魏氏那魔窟,引我入了仙門,甚至還手把手帶著我修煉,每日都與我同進同出,這又算什麼?」
濁虺道:「這只是師徒之情,並非男女之愛。」
時晝心知濁虺是對的,但他怎麼能承認呢?
畢竟師尊修煉時,都會握著他的手呢。
他默默地坐了很久。
坐到天色暗沉,繁星滿天,坐到雄雞報曉,天光大亮。
郁妤這個名字,被他含在口中,反覆品味。
這是他放不下的執念,割捨不去的夢想。曾經懵懂無知的種子,因為離別而紮根在心底,終於在這一日,長成了參天大樹。
他緩緩睜眼,沉聲問道 :「妖族,可還有舊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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