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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光短暫地點亮了小小的空間,寒氣自脖頸處襲來。郁妤的目光順著劍刃,掃過那只執劍的手,對上瀾鴻布滿銳氣的眸子。
瀾鴻冷聲呵道:「區區凡人,你是如何識破本君真身的?!」
郁妤滿不在乎地勾了勾唇,手上用力……
「唔!」
瀾鴻手上一顫,極淺的劍痕出現在郁妤的脖頸上。
但郁妤並不在意,因為瀾鴻比她慘多了。
他持劍的手尚穩,但另一手卻捂住胸口。
鮮血難以克制地划過他的唇邊。
郁妤撥開他虛張聲勢的劍,手裡把玩著一個小紙人:「戰神,天道之下,眾生平等,更何況你與我又約在先。我是你的主人,若是不想損傷神體,還是乖乖聽話比較好吧。」
瀾鴻終於克制不住,仿若深湖般平靜的眼終於顯出波瀾。
他克制不住的殺意蔓延,但對郁妤起不到絲毫震懾。
她捏著紙人,似乎在想下一步往哪動手。
瀾鴻的面色幾經變換。在權衡利弊後,他咬牙道:「你想幹什麼?」
似乎撬開了這隻河蚌,但郁妤並仍不打算暴露底牌,只是反問道:「你隱藏身份下界,又想幹什麼?」
船艙內一時靜默,郁妤的手擰上小紙人的頭。
「奉天君之命,追查妖族傳承。」瀾鴻不情不願道。
「妖族傳承,關天族何事?」
既然已經開了口,瀾鴻也懶得隱瞞。
他的神色恢復平靜,一板一眼道:「妖王受天君庇護,為重振妖族,需要找回傳承即位。」
郁妤奇怪道:「這話你信?」
瀾鴻更奇怪:「為何不信?」
郁妤抽了抽唇角,不想說話了。
她覺得自己似乎想錯了一些事。
她又是忽悠瀾鴻簽賣身契,又是拿雲紋手帕勾/引他,原來全是拋媚眼給瞎子看。
戰神白長了一張精明的臉,原來芯子是個傻的。
見她不再開口,瀾反客為主道:「你這張帕子從何而來?」
郁妤精神一振,她試探道:「前任魔尊交給我,說是魔後的貼身之物。」
「不可能。」瀾鴻想都沒想,斷然否定。
「怎麼不可能呢?」郁妤笑了笑,「你想否定什麼?」
「是想否定此物與魔後的關聯,還是否定……魔族事變與天族有關。」
她饒有興致地看著瀾鴻的臉色變換,等他開口。
良久,瀾鴻才艱澀道:「我不知道什麼魔後,什麼天族。」
「不想說也沒關係,」郁妤將手帕收好,一隻手指點在紙人上,點點螢光自他她纖細的指尖浮起,沒入紙人,「以天道之約,將瀾鴻的分神與本體分離。」
幾道金色的鎖鏈自小紙人身上噴出,緊緊環繞在瀾鴻的周身。
「你!」
瀾鴻瞪大雙眸,感覺自己這具分神與本體的聯繫越來越弱。
第一次,他有些慌了。
一山不容二虎,本體與分神若是斷了聯繫,天道便會認定這世間有兩個戰神,無論抹殺哪一個,都會對瀾鴻自己產生無法恢復的傷害。
直接隕落都有可能!
郁妤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但瀾鴻到底是有神位的神仙,面對天道的威嚴,還是頑抗了一盞茶的時間,才終於敗下陣來。
他忍著翻江倒海的痛意道:「你到底想知道什麼?」
郁妤手上一抹,吞噬神魂的鎖鏈便停止了動作,她道:「這些年,有多少神仙下界?還有,登仙路既然已經斷絕,你們又為何要費盡心思下界?」
瀾鴻皺著眉頭,不明白她的意圖,但面對懸浮的鎖鏈,還是道:「還不是你們這些凡人,沒了天族的調停,不是橫爭掠奪便是情愛入腦。」
「這些年,到底有多少弱小的種族因此滅絕?我天族仁慈,即便千難萬險,還是下界來保存他們的傳承。」
聽到這裡,郁妤忍不住扶額了。
天族這種行為,和吃絕戶有什麼區別?
而且這絕戶是自己作的,還是人為迫害的,還是兩說呢。
但看瀾鴻一臉大義的模樣,似乎真的認為自己是在做好事。
想到這裡,郁妤忽然又想到一事:「登仙路斷絕,你們想以分神下界,總要有載體吧?載體何來?」
瀾鴻道:「天族與許多凡間許多世家都隱有來往,我等下界,自然有世家準備好供奉。」
他說的理所當然,卻在郁妤心中掀起了軒然大波。
她怎麼就沒想到呢?沒想到世家也與天族有往來?!
難怪登仙路斷絕不過千年,世家竟能在無數綿延萬載的宗門手上,逐漸壟斷大部分修真界資源。
原來是背後有金主!
她問道:「你們給了世家多少好處,讓他們為天族辦事?」
「好處?」瀾鴻的眼底閃過一絲迷茫,「能為天族辦事,是他們的榮幸。更何況下界也有許多天族後人,幫助天族,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郁妤震驚了:「什麼?還有世家與天族通婚?」
瀾鴻:「呵,這都是你們凡人與天君求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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