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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一股熱流自丹田涌遍全身,化作精純的靈力為她所用。
這種感覺前所未有,想來是剛才的藥起了作用。
她的神識化作一陣清風,穿過院落,遊蕩在街巷。
這是一座四面環山的小村子,不過寥寥十幾戶人家的樣子。
此時正值白日,村裡的男人許是都進了山,只留下村中的婦女圍坐在一起,或是漿洗衣物,或是手上繡著花。孩子們三五成群地在村子裡玩耍,笑鬧聲不絕於耳。
她的神識飄啊飄,終於遠遠地掃向時晝。
他面白如紙,拖沓著腳步往另一處茅屋去,時不時還要捂著胸口喘上一會兒,全然不似面對她時的輕鬆。
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見狀,趕緊迎上前來,將他扶穩,滿臉疼惜道:「時、時哥哥,你還好嗎?」
「還好,」時晝斜過眼來,神情冷漠地抽回手,「多謝。」
一手落了空,小姑娘有些失落,但還是紅著臉道:「我、我知道你不舒服,我阿爹昨日剛好從山上采了老參,要不然……我拿給你補一補?」
這番話似是提起了時晝一兩分興致,他歪了歪唇角道:「你爹進山這樣危險,他採到的人參就這樣給我?」
看見他的笑,小姑娘臉色更紅,磕磕巴巴地解釋道:「我爹說這是給我攢下的嫁妝,只要、只要……」
後面的話,她呢喃著說不下去了。
時晝歪了歪頭,陽光將他慘白的臉照得隱隱發光,確實是能勾引小姑娘的皮相。
他直看得人家滿面通紅,才哼笑道:「多謝姑娘抬愛,但只是我一個外人,你才見過我幾面就想以身相許?還想將嫁妝貼給我?你爹知道他的女兒還沒出嫁就想著倒貼嗎?」
小姑娘似是沒想到他會這樣說,整個人如遭雷擊,幾乎想找個地縫鑽回去。
「在下告辭。」
時晝毫不留戀地轉身離開,將那姑娘晾在原地。郁妤親眼看著她狠狠跺了下腳,哭著離去了。
郁妤:……
真不知道憐香惜玉!
她的神識小心翼翼地追隨著時晝,生怕被他發現。
萬幸的是,時晝似乎傷得不輕,連她跟得這樣近都沒有發現,她這才隨著他一路回到了住處。
與她所住的屋子不同,時晝的這間房低矮潦草,屋頂甚至還破了個大洞。
但他進了門,卻毫不在意地找了個地方坐下,怔怔地盯著藥碗看了片刻,才把碗放下,開始脫衣服。
郁妤趕緊挪開視線。
只是得益於化神修士的的敏銳,不過驚鴻一瞥,她便察覺到不對,趕緊又轉過臉來。
時晝寬厚的背脊上遍布著密密麻麻的傷痕,有些是已經暗沉的老傷,有些則是仍帶血跡的新痕。
轉過身來,最可怖的當屬他胸口處的一道圓形傷痕。
這傷口還很新,新長的皮肉與已經結痂的部分混在一起,看起來十分悽慘。
時晝的手撫過這道傷口,像是在回憶著什麼。下一刻,他便在郁妤震驚的目光中,狠狠撕裂自己的傷口。
鮮血瞬間噴涌,疼痛令他額角的青筋暴起,忍不住哼了一聲:「唔。」
緩了緩神,他這才用另一隻手拿過藥碗,將漏出的血盡數接下。
過度的驚訝令郁妤喘了兩聲,暴露了氣息。察覺到異樣的時晝驟然抬頭,戾氣盡出:「誰!」
一個晃神,郁妤的神識瞬間飛回體內。她睜開眼,也顧不得身上的傷,一個翻身便推門而出。
木門撞在牆上發出「咚」的一聲響,但她卻並不在意,只是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時晝所在的小屋。
等她到時,時晝已經披好衣服,神色平靜地看著她道:「你看到了?」
郁妤背光而立,狹長的影子將時晝完全籠罩。她艱澀道:「我這些天喝的,都是你的血?」
「還有其他的一點藥材,」時晝點頭承認,「我身負窮奇血脈,以心頭血為引藥性最佳,你喝著,不也恢復得很快嗎?」
郁妤的內心五味陳雜,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良久她才嘆息道:「我雖然傷得重,但卻並不致命,你、你何至於此?」
聽到這話,時晝竟然笑了。
笑意令他慘白的面色泛出一兩分紅暈,看起來倒是健康了一些。他忽然坦白道:「我故意的。」
「我就是想讓你心疼,讓你愧疚,讓你不得不看向我,記著我的恩情,不能忘記我。我就是這樣卑劣,這樣可惡。」
「所以,你有上當嗎?」他笑著,詢問著答案。
郁妤並不接話。
時晝的癲狂令她心驚,卻不得不承認自己心底的悸動。
她心底泛起無數情緒,最終還是艱難地開口:「心頭血放多了,會死。」
「哈哈哈,」時晝仰頭笑了起來,「你動搖了,對不對?」
笑過之後,他忽然緩下神色,溫柔道:「我的命,是你從魏氏撈回來的,如今還給你,又怎麼樣呢?」
第83章 貼貼
一股酸澀涌遍了郁妤全身, 她別過眼,再次強調:「我會帶你走,是因為你有妖王血脈, 我要利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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