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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千崇:……
看著他隱約吃癟的樣子,郁妤心口的氣順了一些,破罐破摔般的繼續逼問下去:「那為師者覬覦徒弟,又是怎麼一回事?」
這番話甚是失禮,但不知出於什麼心思,郁妤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謝千崇良久無言。
鐘乳石將洞內的潮氣匯成水滴,郁妤數著水滴底下的次數,固執地等待著劍尊開口。
數到上百下,才聽謝千崇道:「原來你們是這麼看我和謝愔愔的,難怪……」
他的言語像劍風一樣平鋪直敘,沒有過多的修士:「謝愔愔的父親,是我殺的。」
郁妤:!
沒有在意郁妤的震驚,他繼續說道:「謝愔愔生而有異,對男子有莫名的吸引力,自小身邊便狂蜂浪蝶不斷,長到十來歲時,連她父親也……」
他頓了頓,沒有繼續說下去,似是想給自己的好友留下最後的體面。
但只是這隻言片語,也已足夠令人驚心。
「她父親控制不了自己,又不想傷害愛女,只能請我出手。」
「將謝愔愔帶回來後,我在她身上設下封印,這才能保她平安長大。若你也覺得我對她有所偏愛,那大概是封印鬆動,令我也難捨了吧。」
「至於師徒之戀,」說到這裡,謝千崇若有所思地瞥了她一眼,「情愛並不會誤事,只有人才會誤事。」
郁妤:……
謝千崇看破不說破:「情情愛愛,是世間最常見不過的一物,有人將之視作蜜糖,有人恐懼它仿若□□。但無論你如何看待它,身為修行之人,豈能因此而傷了心性?以情入道者譬如合歡宗,斬情證道者諸如無情劍,都不過是修真者的一種選擇。修真界早有師徒結為道侶之事,只要勿傷旁人,一切隨心即可,逃避最終多會反噬自身,你自己要想好。」
他今日已說了許多話,也不等郁妤回答,便自顧自地閉上眼打起坐來,將她晾在一邊。
郁妤也並不打擾,只是怔怔地盯著洞中的溪流,沉默地咀嚼著他的話。
——
洞中昏暗,不見陽光,師徒二人只能憑感覺大概估算時間。
因為二試,這個秘境也熱鬧了起來,連累得他們所在的山洞也並不太平。
萬幸的是,這些弟子最多不過金丹,被大乘期修士布置的障眼法一嚇,便不敢再靠近了。
謝千崇雖然嘴上把得嚴,但實在是個沉默的行動派,倒是出了許多靈力幫助郁妤布陣。
洞內,郁妤在陣法的最後一處放下靈石,抹了一把手上的血跡道:「師尊,可以了。」
謝千崇立在山洞的另一端,點了點頭。
靈力化作星河,墜入地上刻畫好的陣圖之中,又順著陣法的引導,與各個方位的靈石交相呼應。光芒由外而內,逐漸匯聚到陣法的核心。
郁妤盤膝坐在當中,感受著磅礴的靈力聚攏凝結,帶著滾燙的熱量,湧入她的體內。
元嬰期的身體承受不住這樣的力量,骨骼和筋脈因此發出悲切地哀鳴。她喉口一陣甜腥,卻只能強行咽下。
任何一點疏漏,都有可能更改陣法的走勢,她這口血註定是噴不出去了。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郁妤卻覺得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在她支撐不住之時,耳畔似乎響起了鋼鐵斷裂的鏗鏘之聲。
這個聲音讓她精神一震,咬牙堅持了下去。
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謝千崇擦過唇角的血痕,加大了靈力的輸出。
與此同時,山洞之外的天空逐漸陰沉暗淡,厚重的雲層聚集,隱約有雨滴落下,帶著一股風雨欲來之感。
「少主,再往前似乎有些危險了,我們不如……啊!」
一個棕袍弟子小心翼翼地上前,卻被一人踹翻在地。
岑今朝手上掏著一個人的儲物袋,嘴上罵罵咧咧道:「這點膽子,還敢稱自己是岑氏子弟?」
他摸了好半天,只掏出來幾株不怎麼值錢的靈藥,忍不住啐了一口:「你們這群補習班的窮鬼們嘴比功夫硬,這麼多天了,就在秘境找到這點東西?」
話是這樣說,但他收起靈藥的動作可一點都不慢,看得幾個被制住的修士目目眥欲裂:「你們這群強盜!」
岑今朝吊著眼,歪嘴一笑:「怎麼,補習班沒教過你們修真界以實力為尊嗎?你們弱,就活該被搶。」
他哼笑著:「菩提心也是你們這群鄉巴佬能覬覦的?我不殺你們已經算仁慈了,識相的話,趕緊滾回家種地去吧!我們走!」
隨著他振臂一呼,幾個棕袍弟子麻木地鬆開了手上的人,跟著他往秘境深處走去。
等他們走遠,被搶的幾人才恨恨地爬起身罵道:「就沒人能管管這些世家嗎?」
「噓,小心被人聽見。」有人制止道。
「我們就活該被人欺負?」有人不甘地抱怨。
另一人上前將他拉起來,意有所指地衝著岑氏幾人離開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那邊,不是就那個山洞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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