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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當即就決定留下來。
謝愔愔趕緊阻止道:「我沒事的師姐,其實就是有時候心口有點堵,調息一下,或者和瀾鴻他們聊聊就好了。別為我耽誤事啊,時晝……不對,大師兄還等著你呢,快去吧。
但郁妤擔心她的不適感,來源於對男修莫名其妙的吸引力,於是沉聲吩咐道:「師尊還在宗內,若你真的不舒服,不如去找他看看吧。」
謝愔愔點頭應了,才又催促道:「師姐快走吧,我真沒事,你放心就好啦。」
再三確認她的情況,郁妤才遲疑著登上飛舟,向合歡宗進發。
路上,她反覆琢磨著謝愔愔的話,越想越覺得不安。
這種不安感隨著飛舟的航行,不僅沒有減弱,反而紮根在她心底,愈發繁茂。
她當機立斷選擇返航。
就在船頭調轉的那一刻,異變突生。
伴隨著轟然巨響,有什麼東西穿透了飛舟的防護,將船艙擊出了一個大洞。狂風裹挾著高空的刺骨的冷意在艙內流竄,給艙內的物品裹上了一層寒霜。
幾道人影站在飛舟的豁口處,逆光而立,令郁妤看不清他們的面容。
她鳳眸如刀,顧不上被吹得散亂的髮絲,冷聲問道:「幾位道友是什麼意思?」
面前的幾人歪了歪頭,選擇直接動手。
暴戾的靈力席捲在船艙內,飛舟承受不住法術的摧殘,發出絕望的悲鳴,終於在一片火光中破碎開來。
只是幾個來回,郁妤便發現自己不是這些人的對手,眼見飛舟破碎,她也顧不上心疼自己的豪車,只是抓住機會向外飛去。
一張大網兜頭而來,她心下一驚,險險避過。就是這短暫的分神,她被一人近了身,劍鋒映著耀日發出陣陣寒光,令人窒息的殺意撲面而來。
郁妤猛地向後仰去,一縷烏髮隨風而去。
來不及關心頭髮,她召出長劍想要反擊,卻忽然身形一頓,神志渙散。
就在這短暫的失神,她被人當胸擊中,不可控制地墜落下去。
但比她墜落得更快的,是迎風而來的慘叫聲。
泛著金色的火焰裹挾著她,令她墜入一個熟悉的懷抱。
但脫困後的她並不開心。
閉目前的最後一刻,她心底閃過憤恨的情緒——
小兔崽子又敢對她下手!她就不該心軟!
——
還是那間房,還是那張床。
郁妤睜眼看著熟悉的大紅色,絲毫不覺得慌張,甚至還在心底道了一聲久違。
駕輕就熟地從床上起來,她想要翻身下地,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十分輕盈,好像能飄起來。
她這樣想,也這樣做了。
出乎意料的,她竟然真能浮在半空。
輕巧地坐在房樑上,她支著下巴沉思,想著等時晝過來時該如何教訓他。
但她等了許久,都不見有人推門進來。
這夢境轉性了?
這樣想著,她決定讓主動出擊,看看這夢的盡頭到底是什麼。
她現在的狀態與幽靈無異,很輕易地便穿牆而過。院中熟悉的大樹經歷了寒冬,已經披上了綠衣。她靜靜地看了一小會兒,沒有多做停留,而是穿過圍牆,飛出了院落。
牆的那一邊是一片空白。
忽然,遠處似乎出現了幾個黑點。他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終於,郁妤看到了許多熟悉的面龐。
有聞仙宗守門的小童子,有預科備受關注的好苗子,還有謝千崇、謝愔愔、江景弈、瀾鴻……
他們排成綿延的隊伍,面色沉重地越過她,繼續向前走去。
郁妤隨著他們的腳步轉身,遠遠地墜在隊伍後邊。
但越往前走,她越覺得不對勁。
血液的甜腥味自遠處飄來,隊伍走到一半,一個她並不如何眼熟的弟子被金光擊中,他短促地叫了一聲,身體瞬間被炸成血霧。
突如其來的變故令郁妤渾身一震,愣在原地。
但整個隊伍對這個弟子的慘狀視而不見,甚至無人分給他一個眼神。
這個夢境不對勁!
曾經旖旎的夢似乎都披上了血色的外衣,郁妤定了定神,繼續跟在隊伍最後,想看看他們的終點在哪裡。
隨著眾人的腳步,倒下的人也越來越多,濃重的血腥味充斥在鼻尖,令人忍不住作嘔。到最後,竟連謝千崇幾人都倒在血泊中。
只有謝愔愔一人來到了終點。
她停在屍山血海之中,被染紅的白衣像是魔窟中開出的花,帶著驚悚的美感。
順著她的視線望去,郁妤正好對上一雙熟悉的豎瞳。
她瞳孔一縮,忍不住道:「……時晝?!」
這個名字仿若禁忌,在被喚出的那一刻,滿是斷肢殘骸的空間開始搖晃。謝愔愔也沒能擺脫前人的遭遇,她的身體裂出縫隙,無數鮮血噴涌而出。
在哀嚎聲中,困意如潮水般湧來,郁妤強撐著眼皮,死死盯著坐在屍堆上的人。
她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是——
你們都給她陪葬。
——
在劇烈的暈眩感中,郁妤緩緩睜眼,入目便看到一人漆黑的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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