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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些人也不知道葉暮已經嫁給他了!
所以自己剛娶的媳婦曾經是被批鬥的家庭里的孩子這件事情,F省不該有人知道才對!
這個女人雖然也在F省,但是她所在的農村和葉暮所在的市里差的遠了。
她不應該知道葉暮的這些事情!
他身上的氣質太過冷凝,氣勢逼人,王江玲頓時全身汗毛倒豎,聽見他的話下意識地就回答:
「她、她自己說的啊!」
「而、而且、且,她就是個傻的!宋同志你、你娶了她以後可就只能遭罪了,傻子不懂事兒,平時搗亂就算了,要是懷孕的時候把孩子弄沒了……」
在宋晏洲如有實質的冰冷視線下,王江玲的話越發小聲,充滿了膽怯,縮著脖子聳著雙肩,不敢再繼續說下去。
她抱緊了懷裡的軍綠色背包,生怕宋晏洲突然動手打她。
宋晏洲重新啟動車,看向一旁的葉暮,葉暮一天沒休息,上車沒多久就靠著車座閉上眼睡覺了。
不過因為這車坐的不太舒服,她一直是半夢半醒的狀態,車停下來,反倒讓她意識沉了下去,熟睡了過去。
沒想到是葉暮告訴王江玲的,宋晏洲眸光沉了沉,要是有心人想要從葉暮口裡套話,似乎也並非不可能。
只是被批鬥的事情還好,她曾經被當成特務抓起來的事情一定不能傳開,不然他們做的這一切都白費了。
「葉暮早已經和他們斷絕關係了,你最好不要亂說。」
宋晏洲冷聲警告王江玲,王江玲害怕的點了點頭。
到了軍區之後,宋晏洲把車停下,叫醒了葉暮,然後拿著手電筒在後面照著路,他一隻手提著也葉暮的行李箱,王江玲的行李是他也接了一半過來,提著王江玲不知道裝著什麼的大口袋。
到了樓層後,他把王江玲的東西往張同民的門口一放,大力地敲了敲門。
「張同民就住在這,你等他來開門。」
說著轉身去了自己房門口,拿著鑰匙開門,看著葉暮就在自己身邊跟著,像是長在他身後的小尾巴似的。
比王江玲可省心多了。
宋晏洲領著葉暮進門,王江玲還在那等著,沒了手電筒的光,四周一下子暗了下來。
王江玲又拍了拍門板,轉頭看著宋晏洲房子門口下方瀉出的燈光,心裡越發不平和不滿。
在四九城辦完酒席之後宋晏洲就回了F省,他比葉暮先到,今天忙活了半天收拾了一下,兩人的房間自然是分開的。
他帶著葉暮去了她的房間,房間內很是簡陋,因為是夏天床上鋪著涼蓆,一床嶄新的薄被,別的多餘的也就沒了。
「行李箱裡面的東西,我幫你收拾還是你自己收拾?」
宋晏洲一邊放下葉暮的行李箱,一邊開口問。
葉暮回身抓住自己的行李箱,宋晏洲明白了她的意思,把行李箱放到她床邊,轉身出去。
葉暮打開行李箱,把裡面的東西取出來。
一個父母那邊寄來的包裹,剩下的衣服取出來也沒有地方放,不如就放在行李箱裡。
這宋晏洲提著一小桶水進來,看見她的動作,一邊把那一桶水放到床邊一邊道:
「其他的明天再收吧。」
他突然意識到,葉暮作為女子是不是要給她準備一個柜子?
他自己的衣服也就那兩套軍裝,每天訓練出汗之後換下洗了,掛在陽台晾著,現在天氣熱,不到晚上就幹了,然後第二天又換上另一套掛著。
冬天的時候衣服放在床頭即可,也不多,因此他沒有第一時間想到。
軍區分的房子雖然不小,但也不是很大,當初他特地把臥室隔了一半出來做書房。
其實葉暮這個房間本來是他的房間,今天特地好好收拾了一番,把自己的東西都挪到書房去了,在書房擺了一張簡易的架子床,先就這樣將就將就。
「先來洗腳,給你買的牙刷放在廚房,然後今天該睡覺了。」
宋晏洲對旁人時時冰冷,對葉暮時儘量讓自己少了幾分冰冷,但說起話來的模樣,依舊那樣清冷,他擔心葉暮不會聽自己的。
但沒想到效果比自己想的要好多了,葉暮有些疑惑地看向那桶水,大概明白了。
其實她更想在浴池裡泡個澡把全身都清洗一遍,好好的沐浴一番,舒緩身體的疲勞。
但這個條件,看來她想的事情純純白日做夢。
她一言不發地在床邊坐下,事已至此,只能跪謝命運再給她一條命了,別的她也不再想挑了。
她剛坐下抬腳要把腳搭在自己腿上解開鞋帶脫鞋,身前那道高大的綠色的身影卻突然蹲了下來,一把握住了她剛抬離地面的一隻腳。
宋晏洲一直看著葉暮的動作,發現她像是要直接穿著鞋進去洗腳,連忙動手幫忙了。
這個時代對自閉症的了解不多,他在四九城的時候,專門出門去問了自己從醫的兄弟了解了一些情況之後才對葉暮的請況有一些預判。
「要先脫鞋,然後洗腳。」他聲音清冽不已,帶著些許抹不去的冷意,總給人難以接近的疏離感,但是葉暮卻看見這人在幫自己脫鞋。
她下意識要躲開,機器人還好,一個活生生的,不怎麼熟悉的人在自己面前蹲著給自己脫鞋,她自然不能適應。
宋晏洲感受到了她的反抗,動作極快地將她腳上的一隻鞋脫下,然後握住另一隻腳的腳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