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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暮很瘦,他一握住就隔著薄薄的褲子布料感受到了腳踝處的骨頭。
他的動作不容反抗,葉暮的力氣也比不過他,被他直接脫下了鞋然後放桶里泡腳。
「別亂動。」宋晏洲擔心她亂來,弄的水到處都是,這是他離開前燒好的水,裝在開水瓶里備好的。
兌了冷水不是那麼燙,正好能稍微消減她的疲憊。
泡了腳睡覺能讓她明天起床更舒服一些。
確定葉暮不會亂動後,宋晏洲對葉千鈞的話難得的認同了。
葉暮比他想像中的乖巧聽話的多。
她的自閉症,似乎也不是他想像的那麼嚴重,只是不說話罷了。
他將葉暮的鞋子提了出去,然後又拎著一雙新的涼拖鞋回來,放在床邊。
葉暮泡了一會兒腳,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現在應該有一點多了吧?
宋晏洲伸手探了探水溫,然後取了一根有點破洞的毛巾,把她的腳從桶里撈出來擦乾。
葉暮:……
倒也不用做到這種程度,怪彆扭的。
尤其是宋晏洲讓她的腳隔著毛巾踩在他蹲下的大腿上仔細擦乾,突然就有種被當成祖宗伺候的感覺。
從嚴格意義上來講,宋晏洲他們這個時代的人才是她的祖宗才對。
葉暮:讓祖宗給我擦腳,折壽了折壽了。
但凡她縮一下腳,宋晏洲便握著她,不讓她後退。
他一言不發,葉暮也一個字都不說,四周只剩下安靜,葉暮感覺兩人之間的沉默有些怪異。
宋晏洲的動作也生疏中帶著幾分不自在,在今天之前他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但是看葉暮的樣子,總感覺她不能自理,宋晏洲不得不主動擔起責任。
只要他在這房子裡他就會照顧好葉暮,這是他給出的承諾也是他的責任。
「刷牙。」擦完腳宋晏洲提上那桶水往外走,一隻手拉著葉暮一同出去。
手心下的小手臂是不同於自己肌肉的柔軟,和手心完全貼服,和她的手臂比較起來,宋晏洲覺得自己的手掌心都是硬的。
但稍微用一點力,又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她手臂上的骨頭。
還是太瘦了。
牙膏是宋晏洲擠好了遞給她的,水也是宋晏洲拿著一個搪瓷杯子接的,就只差教她刷牙了。
他還在一旁看了一會兒,確定葉暮會刷牙,然後冷聲道:
「別玩水。」
說著去倒水了,葉暮:「……」
她有種宋晏洲把自己當做弱智看待的感覺。
這一刻她不得不說一句,剛才在火車站是她「有眼無珠」不識好歹了。
宋晏洲看著清冷,但是這責任感就像大氣層全方位無死角的包圍地球一樣包圍著她。
她還在計劃怎麼讓自閉症慢慢變得正常一些,就已經先被宋晏洲當做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弱雞了。
葉暮:真是被人看扁了呢。
刷完牙宋晏洲就拉著她回了房間裡,催促她上床睡覺。
出門的時候關了燈,又關上門,客廳的燈光從門縫內照進來,葉暮看了一會兒,就閉上眼睡了過去。
在客廳坐了一會兒的宋晏洲則是看著她的房門,心緒有些複雜。
住處多了一個女子,似乎有什麼變了,但葉暮的樣子讓他覺得又似乎什麼都沒變。
他取下軍帽,一顆一顆解開扣子,一邊邁開長腿離開客廳……
第8章 心跡
把軍裝外套脫下掛在一旁,宋晏洲進了自己的臥房後,在書桌上坐下,拉開抽屜,取出裡面昨天拿下來的離婚申請報告。
將鋼筆汲好墨水,然後開始填寫,這份申請報告,是葉老直接找司令那邊給他拿的。
宋晏洲並不清楚司令對這件事情的內情知道多少,但對葉老的態度和執行力很是佩服。
說話算話,是一個將軍該有的作風。
填好之後,宋晏洲把這張表放進抽屜里,將抽屜上鎖。
現在還不是時候,這張表最早也得明年才能拿出來。
而後,他又取下自己平常記事的本子,在上面寫下明天要給葉暮置備的東西,列出一個清單來。
做完這一切,宋晏洲才去洗了個冷水澡,搓完衣服之後躺上床已經凌晨兩點了。
……
凌晨天剛蒙蒙亮,夏日天亮的早,葉暮之前在星際的作息時間十分規律,向來是晚上十點睡覺,早上九點起床。
穿越之後住了幾天的小黑屋,又被直接送來軍區,這段時間對她而言是一個疲勞的累積過程。
昨天晚上算是她穿越之後睡的第一個好覺,天邊雖然已經泛起魚肚白,但葉暮仍舊在睡夢之中。
軍區早上的起床號在一瞬間響徹,有一種震耳欲聾的感覺。還沒睡醒的人瞬間精神百倍的翻身起來。
宋晏洲早就在這之前起床了,雖然沒睡幾個小時,但是對他來說已經足夠了,以往執行一些危險的任務,甚至幾天幾夜,半個月不睡覺都可能。
他臉上不見一絲疲憊之色,聽見起床號的時候也沒有什麼其他表情,早已經習以為常。
但是,很快他就聽見葉暮房間裡傳來的動靜,給自己倒水的動作一頓,連忙放下杯子朝著葉暮的房間走去。
葉暮難以形容這起床號的嗩吶聲給她什麼感覺,一定要說的話,那就是極為炸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