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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念喜今天這頓飯雖然忙點又累,但是心裡是真的沒有半點不高興。
自己男人雖然現在是政委,但緊急出任務她也是經歷過的,那時候心裡是真的不好受,又擔心又害怕,怕丈夫在外面受了傷,又怕完不成任務受到處分。
除了這些,還有丈夫突然就離開了,這毫無準備的,就像是猛地被人給拋下了一樣,心裡再清楚他是為了國家,總還是會有點在意,心裡多一道坎過不去,憋的自己難受。
因此吃完飯趙念喜還拉著兩人,說了好一陣子,講了許多將心比心的體己話,直接把有些情緒不穩定的錢歡歡給說哭了。
然後葉暮聽著她們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當軍嫂的難處和苦處。
只能不停的點著頭,表示自己聽懂了,學會了。
大概一個多小時,錢歡歡的情緒又穩定下來後,趙念喜陪著錢歡歡上了樓,葉暮自己就回了家,繼續做自己的藥去了。
到了晚上,依舊是在趙念喜家裡吃的,然後回到家,除了她的身影就是充盈室內的燈光。
葉暮看過幾次宋晏洲燒水,昨天宋晏洲的意思是,他在家裡的兩個溫水瓶里都裝滿開水,她今天就用裡面的熱水兌冷水洗漱,晚上不洗澡了。
但今天出的汗多,葉暮還是想洗一洗。
於是她挽起了袖子,在鍋里添了水,照著宋晏洲之前的做法燒煤。
剛開始有些不確定,不過隨著動作逐漸上手起來,葉暮很快就掌握了其中的精髓和核心,畢竟她動手和學習能力不是擺在那裡當花瓶的。
雖然過程中被煙燻的流了點生理淚水。
葉暮添好了煤,趁著燒水的時間,又回房間弄了些基因輔藥,買的藥材和西藥就這樣用完了,剩下的都是做基因藥劑和基因輔藥用不上的殘渣。
把製藥儀器拆開清洗,擦乾,一一放回箱子裡。
等洗了澡躺在床上,她總感覺除了衣服沒洗之外,還少了點什麼步驟。
現在時間太晚了,葉暮打算明天早上起來洗衣服,她感覺自己本來就洗不乾淨,晚上光線不行,洗怕不是更洗不乾淨。
這可是要穿在身上的,不能大意。
仔細想了想也沒想到哪裡缺了,葉暮閉上眼放鬆身體和思緒,逐漸進入夢鄉。
今晚滿天繁星,美輪美奐,軍區內還能聽見蟲鳴聲聲,和軍區外的蟲鳴幾乎此起彼伏,在遙遠彼方蟲鳴的之中,悄無聲息的藏著幾道極淺的呼吸聲。
是正在執行任務的戰士們,他們如同黑夜中的猛獸,無聲地蟄伏著,等待著獵物的出現。
……而在這樣的夜幕之下,陽山村林家土牆房子的前屋,點著一盞燈火搖曳的煤油燈。
林澹在一旁看著葉晚生拿著自己弟弟貢獻出來的作業本,半趴在灶台上,一筆一划的在紙上寫下一個個字,字連成句,句寫成千言萬語,有思念,有叮嚀,有關心,滿溢的情感全都述諸筆下。
坐在灶前等著拿回自己本子的林致托著下巴看著他哥和葉哥,道:
「葉哥的妹妹的信也拿回來了,哥你就別往城裡跑了,過幾天就要夏收了,大隊長今天還特地在隊裡清人,專門提了你。」
「嗯。我知道,我本來這段時間也沒打算去城裡,還不是看葉晚生找不到信急得。」
他挑了挑煤油燈,讓光芒更亮了幾分,突然想起什麼來,對林致道:
「那天我看見他從郵局出來,都他媽的快哭了,你要是看見了,肯定也得讓我幫你葉哥,反正也是順便跑一趟,還賺了點。」
葉晚生停下筆,把寫好的信從作業本上撕下來,有些生氣地道:
「你能不能別亂說!」
林澹嗤了一聲,看他寫完了,直接伸手把煤油燈的火給捏熄滅了,在黑暗中不客氣地嘲諷葉晚生:
「收到你妹妹的信了嘴就硬了,要是沒收到,或者你妹妹出了點事,你不哭老子跟著你姓,我怕到時候你哭的沒人能喊的住你。」
肯定哭的稀里嘩啦的。
他甚至覺得,如果葉晚生的妹妹出了什麼事,葉晚生沒準會發狂。
這小子還小的時候跟他說話,時不時就會提起自己的妹妹,都八九年了,雖然嘴上提的少了,但每次寄信和收信,他是最積極的。
每次給城裡寄信前,總會來找林澹想辦法搞點好東西寄回去,自己日子再落魄難過,至少也得在裡面裝點肉才肯罷休。
林澹對他這性子也算是摸的清清楚楚的了。
「我睡覺去了,你們說話小聲點。」
摸黑接過自己的本子,林致對兩人道,然後起身朝著自己屋走去。
林澹送葉晚生出了門,一直把人送到牛棚附近,看著他的影子進了牛棚,才轉身回去。
蹲守許久,今晚的獵物終於出現,宋晏洲在暗處發出一聲蟲鳴的擬音,得到指令的軍人瞬間行動了起來。
一人上前去敲了敲門,跟著他一起的兩名士兵已經貼在了門的兩側,手中拿著槍,隨時戒備著。
而另一處,宋晏洲已經帶著人無聲的翻上了二樓陽台……
「大半夜的,誰啊——」
第73章 你這不合規矩啊
屋裡傳出一聲不耐煩的聲音,站在門口的軍人道:
「我來你家看我家娃呢,快開門吧。」
這句話正是方才進去那三人口中說出來的,正是他們的暗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