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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不怕。」扶諾敷衍地摸著胸口,「我怕,我見不得血腥的。」
你是瞎了看不見面前這一地的血不成?
「行了。」歲沉魚見她上躥下跳的,都給自己抖摟圓了,哪裡不知道她就是在討好哄自己開心。
他垂眸看著乖乖趴在自己腿上的貓崽,其實也知道自己這氣來得莫名其妙。
知道貓崽成天在三界跟一群人混的飛起,九元界裡普通仙獸跟她遇上了都能天南地北搭上幾句話,更不提她在四峰八門結實的那些弟子。
她身邊總是有很多人,又能把每一個人都能哄得開開心心。
只是他見不得。
在他的世界裡貓崽特殊的,所以見到其他人與自己占了同樣份額的特殊,他就見不得。
他向來都不喜歡自己的東西沾上別人的味道,可貓崽卻每天都在他忍耐的邊緣橫跳,一再挑戰他的底線。
眼見著自己的底線越來越寬,歲沉魚心下也漸漸沉了下來。
她可以特殊,但不能成為底線。
扶諾還不知道歲沉魚這麼嚴肅是在想什麼,忍不住上前用只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喊了句:「哥哥。」
歲沉魚淺瞳微凝,將她推開了些許:「扶諾。」
「嗯?」
歲沉魚看著她:「本尊要閉關了。」
「什麼?」扶諾沒反應過來,「你不是來接我回家的嗎?」
「閉關。」歲沉魚又說了一遍。
扶諾抿了抿唇。
可是之前歲沉魚才跟自己說好,以後七日公休的時候一起回家,一起玩,他不想成為透明人,不想沒有存在感,又說要教自己修煉呢。
她輕聲問:「你不教我了嗎?」
「你七日回來一次,本尊自然會給你指點。」
扶諾有些無措,她能聽出來歲沉魚不是說笑,他說他從來不開玩笑:「你……不想跟我一起玩了嗎?」
「都是些小孩子的玩意兒。」歲沉魚不在意道,「本尊什麼沒見過?」
「你想去哪便去,想怎麼叫別人也隨你叫。」他淡聲道,「本尊不會在意,知道嗎?」
可你之前明明就在生氣。
扶諾沒說話,或者說她依舊沒有明白歲沉魚到底為什麼會突然做了這個決定,是回去這幾天遇到了什麼,還是其他?
總不可能因為自己叫了別人一聲哥哥就不想搭理自己了吧。
「去吧。」歲沉魚將她放到地上去,合上眼道,「本尊乏了。」
扶諾沒有立刻走,而是問:「那你……還接我回家嗎?」
歲沉魚是想現在就走的,可他睜眼看著貓崽那小心翼翼的眼神就沒有開這個口:「明日來鍾府。」
扶諾微微鬆了一口氣,還好,他沒有說沉山也不是她的家了。
「那我走啦,明天見。」
宣闕原本還有一腔怒火要發,還以為昊陵跟上次一樣是來跟自己搶貓的,沒想到情況忽然就轉變了,看這模樣昊陵也不是很在意扶諾。
而且昊陵每次閉關就是以年數計算,那就更不用在意什麼了。
所以宣闕倒也沒有真的要跟昊陵再糾纏下去,很快便抱著貓走了。
待整個鐘府再次靜下來後,歲沉魚才看著之前貓崽待過的位置。
他這麼多輩子以來其實沒有什麼可以在意的了,不管是什麼結局什麼未來也都可以接受,但唯一有一點,他不想自己不痛快,否則也不會總是一睡不起。
在貓崽這裡他已經不止一次不痛快了。
她過去可以叫陸懷朝,可以叫自己,現在可以叫宣闕,以後她還想週遊世界,還會再遇到數不清的人,說不準還有數不清的哥哥。
誰知道自己會不會這是她的逢場作戲。
他在意不過來,也不知道到底還會再經歷多少不痛快。
可到底對於沒心沒肺的貓崽來說只是隨口的一句話罷了。
歲沉魚自嘲笑了下,他曾以為貓崽說的以後都是特別的,她說要帶著自己一起走也是特別的,可她轉身也可以帶著宣闕來到人界,在她的世界裡沒有什麼分明界限。
若是真的放在了心上,日後失去了又如何呢?
再一次被世界遺忘麼?
那不若從始至終不要被記得就好了。
如此想著,歲沉魚這才緩緩閉上了眼睛。
-
在人界這一趟著實花了扶諾不少精力,第二天她幾乎都是迷迷糊糊在宣闕懷裡睡過去的,第三天醒來就直奔禹南鍾府了。
到了門口發現鍾府的匾額早就被拆了下來,門前也上了封條,根本沒有人進去。
可歲沉魚說他在這兒他就一定在這兒。
她御劍翻越進院子裡,一眼就看到了睡在正堂主位上的歲沉魚,也愣了一下。
歲沉魚一向很在意自己的外表,也很愛乾淨,可此時鐘府地面那些血漬還沒有清理過,他就虛虛倚靠在哪裡,更像是從那晚過後就沒有動過自己的位置。
整個鐘府陰氣森森,一點燭火都沒有,他是如何能忍下來的?
難道他每次閉關都是這種狀態?
可不應該,明明界主府里他就給自己的窩築得很好。
她輕手輕腳地抱著腳飛過去,停在他身邊的小桌子上,輕聲喊:「沉魚哥哥。」
歲沉魚眼睫微動,緩緩睜開眼睛。
貓崽眼睛明亮,又有些疑惑:「你怎麼睡在這裡啦?禹南有客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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