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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鬆道:「他呀,是晏公子的手下,也隨著他主子一起暫時借住在府上。」
說著就更疑惑起來。
晏三不是一早出去了嗎,他手下怎麼在這兒,他們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沒聽王伯來稟報?莫不成是走的後門?
還沒等他想明白,陪在身旁的少年便拱手告辭。
「哥哥,我有些事要辦,先失陪了。」說著,也不等他點頭同意,便匆匆離去了。
「誒?」柳明川很摸不著頭腦。
少年轉身離去,穿過枝葉枯黃的紫藤蘿花架,身邊無人後,即刻露出了兇狠的神情。
他不會看錯,那人是穆山。
是沈晏身邊最得力的心腹,替他管理他收攏的一批暗衛。
回想前世,穆山死的比他還早。
沒想到沈晏竟然會帶著穆山來這兒,看來是他離開之後,沈晏對心腹的把控更緊了。
李鶴對他的諄諄教導猶在耳側,要他沉得住氣,靜得下心。
可前世今生的恩怨糾葛在一起,無論是哪一樁哪一件單拎出來,都足夠他殺沈晏上百次了。
他知道冤冤相報何時了,所以再恨沈晏也不把報仇放在第一位,重生之後,只想來雲溪身邊圓了前世的遺憾。
可沈晏總不放過他,竟一路追到此地。
那就怪不得他了。
西苑中,穆山旁若無人的走進一間院中,看到一襲白衣的君子後,低頭回稟:「主子,我在外頭探查了一圈,這府邸雖好,可是在別人眼皮子底下,不管做什麼都很拘謹。」
他偷偷抬眼觀察沈晏的反應,見他只是百無聊賴的坐在竹椅上把玩手上的玉佩,才又繼續說。
「主子與那位柳公子又不是多麼深的交情,何必一定要住在這兒,不如去住客棧,或者買間宅子暫時落腳。」
「你的想法倒是多。」沈晏抬眼看了他一眼,隨手甩了甩玉佩下墜的流蘇。
穆山低頭,「奴才不敢,奴才只是不想耽誤主子辦事,更何況六皇子現在下落不明,一同跟來的暗衛還在外頭活動,咱們要和他們互通信息,在旁人眼皮底下,總不太方便。」
主子叮囑過這趟過來就是要處理了六皇子,原本殺人這事要麼擺在明面上走公事公辦,要麼私下解決不要被人察覺。
可他也猜不到主子是怎麼想的,明明要私下解決,卻還在半路結識什麼柳公子,如今還很樂意住在人家府里,這不是節外生枝嗎?
跟在主子身邊這麼久,見的都是自家主子遊刃有餘氣定神閒的樣子。
可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主子好像多了許多憂思,如今又對這個柳家格外上心,怎能不讓人多想……
回想起來,大概是江上那次,躲過了刺殺之後,回到岸上住了一晚。
從那之後,主子便有些不同了。
腦海里胡亂想著,不敢抬起的頭只能低垂著聽主子的吩咐。
沈晏並不在意他的擔憂,只說:「這些都是你的問題,我留你在身邊是解決麻煩,不是要你給我找麻煩。」
「是。」得知主子的態度,穆山也不得不應聲。
說話間,牆外隱約傳來一串極輕的聲音,如落葉觸地,風過牆面。
二人並不在意,直到有個人影,忽從門外突現到眼前。
半臂長的短劍極為精巧善隱藏,很適合隨身帶著,幾乎在電光火石間,身著青衣的少年握著劍柄,直指沈晏,幾乎快要刺中他的眉心。
沈晏睜大眼睛後撤,穆山也從靴中掏出匕首抵擋。
「鐺!鐺!」兩聲,劍刃從匕首一側狠狠划過,兇猛的力道被化解半分。
穆山是個成年男子,又常年習武,即使少年身形靈活,出招狠厲,力道上較之對手也要遜色幾分。
打出去的力道被卸去一半,又被穆山的攻擊反打回來,騰起的身子不得不在半空轉向一側,一個後空翻退後些距離,才在地上站穩。
彼此看清面目,穆山驚叫:「六皇子?!」
「狗東西。」沈玉衡叱罵一聲,又朝沈晏面前逼去。
看著迅速靠近的少年,沈晏溫潤的面龐上難得見了幾份狡詐的喜悅,驚嘆:「真是好大的驚喜。」
他站在原地未動,任憑少年的劍逼近到眼前。
意料之外的是,沈玉衡沒有即刻下殺手,只將劍尖抵在他脖子上,質問:「你怎麼會在這兒?」
若沈玉衡像只瘋狗一樣迫不及待要殺了他,沈晏還能安心一些。
如今看到他的克制和一絲絲冷靜的理智,沈晏反而怒了。
——工具不需要有思想,他們只需要恐懼、壓抑、憤怒,被他操控,為他所用,理智和思考對工具而言都是不必要的東西。
沈晏擺正了姿態,回答說:「我為什麼會來揚州,你心裡最清楚……還是你問的,不是我來揚州,而是在柳家府上?」
說罷,心裡更有疑惑,「等等,你又怎麼會在這裡?」
「與你無關。」沈玉衡努力克制著憤怒,可看到那張臉,就忍不住想把他的頭砍下來。
手上的力道往前刺了幾分,劍尖見了血,幾乎下一秒就要割斷他的脖子。
「主子!」穆山上來護主,匕首挑起短劍,劍身前傾的力道劃破了他手臂,穆山似乎不覺得疼,慌忙為沈晏說話。
「六皇子你瘋了嗎,這是三皇子,是你的親哥哥,你要殺了他,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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