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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柳依依皺起眉,不願意坐下。
柳承業苦心道:「周老闆這樣的人才,咱們平時是見都見不著的,人家能來揚州跟咱們談生意,那是看重咱家,彼此見一場也是緣分。」
說的多了,周景在一旁聽著,也就知曉了這父女兩人的打算。
柳依依的態度暫時不明,但這柳承業上趕著送女兒的樣子遮都不遮掩一下,實在叫人反胃。
罷了,為著和柳雲溪的生意往來,他就作戲作全套吧。
「既然是緣分一場,小姐就別拘束著了。」周景笑了笑,微胖的臉上擠出兩個酒窩,側過身去,故意拉了一下柳依依的手。
柳依依大驚,忙抽回手去。
原本初見這個富商還感覺他是個有些見識的,沒想到是個色鬼!
她拉下臉來,「我感覺不太舒服,我先走了。」
說著就走去門邊,打開門走了出去。
「誒!」柳承業見狀,頓時感覺臉上無光,對著周景賠笑兩聲,躬著身出去,在外頭追上了柳依依。
一把抓住她,「你出來幹什麼?」
柳依依甩開他的手,委屈的指責:「父親只說帶我出來相看人家,沒說是要女兒陪外人吃酒。」
柳承業嘖了兩聲,苦口婆心道:「周老闆喜歡喝酒聽曲兒,你要是能在他面前唱上兩句,保不齊他就看上你了呢。」
聞言,柳依依一臉不可置信,「父親說什麼呢,難道我是樂館裡的戲子嗎?」
從前也知道自己的父親是什麼德行,可也沒見他貪慕虛榮到如此地步,竟然連自己的親女兒都能賣作人情。
柳依依覺得委屈,柳承業心裡也不好受,小聲說:「那天落水的事鬧得那麼大,現在揚州城的好人家哪有願意要你,你娘要你嫁個山野村夫跟要了你的命似的。」
說著又往雅間裡瞥了兩眼,提醒她:「裡頭這位家財萬貫,又住在湖州,不知曉你的那些醜事,只要能拿下他,還愁沒有好前程?」
嫁給周老闆,自然是一輩子不愁吃穿,富貴榮華。
可是……她是商賈之女,要是嫁給一個商人,生出來的孩子也還是商賈出身,連著三代都是商賈,一輩子都翻不了身,做人怎麼能低賤到這種地步。
她可是做過皇后的人,就算委曲求全,也絕不要跌進泥潭裡去。
「不,我不去!」
柳依依推了他一把,扭頭就走。
柳承業喝酒上勁,被推了一下,惱羞成怒,對著她的背影怒吼:「死丫頭,我苦心為你謀劃,你竟然如此不知好歹。」
柳依依不管不顧,走下樓梯到了一樓大堂,叫上了候在門外的寶珠,一同往外去了。
眼看著她態度堅決,柳承業無能狂怒,「你敢踏出這酒樓,日後就別指望我再替你的婚事操心了!」
酒樓里聲音吵嚷,聽到這一聲,聲音稍稍安靜下來,眾人紛紛仰頭去看。
被人注視,柳承業心虛著咳了咳,裝作沒事人一樣走回了雅間。
長街上,柳依依委屈著抹眼淚,漫無目的的走在人群中。
忽然,眼中餘光的一角偶然瞥見一道白色的身影,那人從前面一個街口拐了過去,雖然自己只看到一張側臉,可前世無數個日夜相伴相隨,她不可能看錯。
那是沈晏!
一時間激動難忍,連哭都忘記了,急慌慌的撥開前頭擋路的人,恨不得立馬跑到他跟前。
自重生以來受了那麼多委屈,吃了那麼多苦,她還以為是上天要她飽嘗相思之苦,沒想到彼此還能有重逢的一天。
她的晏郎,終究還是來她身邊了。
柳依依滿懷期待的跑到街口,視線環顧,卻再沒有看到那個身影。
期盼落了空,她心下茫然。
漸漸的,又好像明白了什麼。
因著她重生了,記得前一世的境遇,所以才期盼著於沈晏重逢。
眼下柳雲溪去了別處,並不在揚州。那沈晏來到此地,必然不是前世的意外,他還能為什麼來到揚州呢?
難道……是為她?
柳依依歡喜不已,心道:如果沈晏也重生了,來到揚州城的第一件事,一定是來尋她呀。
想明白此事,她急忙往家趕。
她要快些回去,她的晏郎一定在等他!
——
馬車停在家門外,柳雲溪從馬車上下來,見自家府門大敞著,雖然感覺奇怪,可也沒有多想。
走進庭院,前廳的門也敞著,廳上坐著一位身著墨綠的男子,黑髮一半散在腦後,一半用木簪束起,容貌清雋,恍若逝去的盛夏的繁茂順著秋風又飄回她面前。
柳雲溪驚喜萬分,提著裙子快步走上前廳。
「哥哥!」
柳明川聞聲抬頭,見到她回來,笑著站起身來,「妹妹!」
原想著到年底才能相見,沒想到哥哥提前兩個月回來了。
柳雲溪扶住他張開的手臂,上下打量,「哥哥怎麼提前回來了,也不提前告訴我一聲?」
同少女站在一起,更顯出柳明川身形的高挑,他低頭看自家妹妹,像看一個還沒長大的小姑娘,寵溺的笑著。
「我還要問你呢,我昨日就回來了,聽王伯說你去了濮水,一去十多天了,還當是你在那邊有什麼大事,今日本要去找你,沒想到你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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