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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他的提議,柳雲溪忙勸阻,「不,你不要摻和進來。」
她認真道:「結黨營私在歷朝歷代都不是光彩的事,何況皇帝在太子與賢王之間取平衡之法,一定不希望再有旁的皇子做大,我家王爺行事都要格外小心,更何況你取得如今的成就很是不易,不要一時衝動,盡數葬送了。」
「柳姑娘說的對。」蕭鄴點了下頭。
他雖然也讀過幾本兵書,心思卻不如柳雲溪細膩,沒能想到這朝中局勢有更多的彎彎繞繞。
「我這回請你過來,是為了王爺前去青州剿匪之事。」
柳雲溪放下茶盞,表情憂鬱起來。
「一個多月了,青州那邊一點消息都沒傳過來,我實在擔心,又不知還能找些什麼門路去打探消息。」
蕭鄴聽罷,疑惑道:「一般將領外出征戰,都要按時將軍情傳遞迴來,不該有毫無消息的說法。」
聽他這樣的說法,柳雲溪更擔心了,皺起眉:「他是不是遇到了危險……」
不光是明面上的消息,連密探們也沒能與安置在青州的密探取得聯繫。
她催促了箬竹和墨影去想辦法,可他們也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種種跡象都令人不安——能夠影響到秘閣運作,除了沈玉衡本人,也就只有皇帝了。若是皇帝要對他暗中下手,勢必會封鎖消息,如此一來,沈玉衡真就是凶多吉少了。
越想越覺得心慌,本就疲倦的神情更加擔憂。
蕭鄴安慰她:「你不要多想,我即刻安排手下悄悄前往青州打探消息,快馬加鞭,應當能在七日內趕回來。」
聽到這,柳雲溪才覺得心裡安定了,「如此就多謝你了。」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蕭鄴猶豫了一下,又說,「先前太子太傅曾私下來見我,說想請我協助太子。」
太子太傅是太子的舅舅,也是當朝皇后的親哥哥,太子仁厚不爭搶,他的母后舅舅卻不是這樣的性子。
柳雲溪對幾人有所了解,雖然親眼見過李鶴的為人,對太子沒有惡意甚至還有幾分敬佩,但知道他背後皇后和太傅有這樣的推手,也不得不對其敬而遠之。
「那你是如何回他的?」她問。
「我沒答應,也沒拒絕。」
蕭鄴沒什麼表情,這件事堵在他心裡很久了,也不敢對旁人吐露,如今見了柳雲溪的通透,才想說給她聽,藉此確認自己的做法是對是錯。
柳雲溪思索片刻,點頭道:「這樣也好,至少不會惹惱了他們,又給自己惹上麻煩。」
蕭鄴征戰沙場得了頭功,如今已是四品武官,比起樹大根深的太子黨,他也只是個不起眼的年輕官員罷了。
「曾以做官是為了黎明百姓,江山社稷,如今出了頭才發覺這京城裡的文官武官,有多少都只想著自己的前程,互相勾連、結黨營私,純臣直臣少之又少。」
單純的人進入複雜的世界,哪怕心智堅定,也免不了陷入無力的境地。
「皇上左右取平,心思非正,下頭的臣子自然有樣學樣,投機取巧。」
柳雲溪微笑著寬慰他。
「你也不必灰心,江山易改,誰知道往後是個什麼光景。」
蕭鄴看向她,暫時覺得心中的苦悶減輕了些,本就麥色的皮膚因為在西北邊陲長時間的日曬風吹,如今變得顏色更深,一雙沉靜的眼睛,越發深邃。
兩人正安靜喝著茶,采晴小跑從外頭進來,「小姐,府門外來人了。」
柳雲溪扭頭看過去,「怎得如此慌張,是誰來了?」
「是,二小姐……在外頭說些不好聽的話,吵著要見小姐您。」
柳依依?
柳雲溪倍感疑惑,自從柳承業死後,她就沒再聽說過柳依依的消息了,還以為她是跟陸氏回了陸家,卻在京城又見到了。
看到主僕二人的表情不對,蕭鄴主動問,「是故人到訪?」
柳雲溪搖搖頭,伸手示意他不必操心,「沒事,你坐兒這就好。」
想了一下,吩咐采晴:「不許放她進來,叫人去把她趕走。」
院子裡頭一片安寧,隔著一整個園子的院牆外,柳依依帶著自己的丫鬟寶珠氣勢洶洶的堵在王府門外。
前院做事兒的下人早早就聽見了外頭的女子在大吼大叫,但他們不去找管事也不開門去趕人,故意不作為,要聽那女子能說出些什麼來。
柳依依不負眾望,對著緊閉的王府大門奮力怒吼。
「柳雲溪,你在裡頭吧?是不是知道自己幹了虧心事,心虛不敢見人啊!」
「你可真是好手段,都已經嫁做□□了還來勾搭我家王爺,真是不知羞恥!」
柳依依在三王府里沒有管家權,平日要受那含秀的窩囊氣,費了多少心思去阻止含秀爬上沈晏的床,結果一轉眼,沈晏的病養好了,也不提兩人約定過的成婚之事,反而日日都往外跑。
她找了不少門路去盯沈晏的行蹤,知道他常去顧家,又跟一些官員私下見面,除此之外,便是昨日在酒樓里跟一個女子共處一室。
處處都有狐狸精,都想和她搶沈晏,她若不把事情鬧大,只怕沈晏當她是個不會爭風吃醋的,等不及就要往府里納新人了。
在門前嘶吼著,恨不得把連日來的不如意都發泄在這家門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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