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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雲溪來時還覺得餓,等坐到桌前,看著桌上的飯菜,卻覺得食欲不振,只吃了幾口就擱下了筷子。
「我吃飽了,你吃點吧。」她對秀心說完,轉頭望向了窗外。
已經一個月了,沈玉衡怎麼沒有送信回來呢?
她大概能猜想到,是因為京中勢力複雜,沈玉衡害怕兩人的信件被別人攔截。
即便有合適的理由解釋,也還是念著他能寫封信回來,相隔太遠,完全不知曉他的近況,自己心裡實在不安。
若是再過一陣子還沒有他的消息,那她就……去青州找他?
嗯,大不了就去青州找他。
就算到不了軍中,能在軍營駐紮地附近打聽些消息也是好的,不至於像現在這般被皇城困住,一點消息都沒有。
心裡想著,耳邊隱約聽到外頭有焦急的聲音逐漸走近。
「公子,這間房裡已經有客人了,您還是去別間吧。」
聲音就在門口,秀心搶在她之前,到門邊去觀察情況,人剛到門前,房門就從外頭打開,小丫鬟還沒發出聲音,就被一隻粗糙的大手拽到了門外。
一身茶白的男人走了進來,隨手關上房門。
看到面露驚色的女子,男人心情大好。
許是在昏暗的房間裡躺的久了,傷好的這些天看什麼都覺得刺眼,如今看著女子著一身清雅的衣裙,仿佛春日裡新生的荷葉蕩漾在水中,配上那張清麗脫俗的臉,簡直是他連日來見過最美的風景。
沈晏進門時表情還嚴肅的繃著,如今逐漸拉近兩人的距離,心中的笑意怎麼都隱藏不住。
「好久不見啊,柳姑娘。」
他熱切的打招呼,就算不得她回應,也能旁若無人的走到桌邊。
「你自己一個人吃飯嗎,還是說……在等我?」
按照規矩,柳雲溪該起身給他行禮,可見到他這幅自欺欺人的模樣,她很不願違背自己的良心給他半分敬意。
看了他一眼,平靜道:「玉衡都已經跟我說過了,賢王殿下不必在這兒裝模作樣,好像是把人當傻子耍。」
都已經彼此動過刀劍,怎麼還能裝出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該說他是沉得住氣,還是面具戴久了摘不下來了。
她一開口就戳破了他好心要營造的氛圍,沈晏有些不滿,站在她身邊,故意威嚇。
「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你不但不行禮,還用這樣的口氣跟我說話,是什麼道理,難道不怕我責罰你嗎?」
柳雲溪不怵他,冷冷道:「比起責罰我,殿下更應該擔心自己強行闖入此間,與兄弟之妻共處一室,若傳揚出去,不知皇上和朝臣們會怎樣看您。」
她可是皇帝最瞧不上的商女,沈晏最會討皇帝歡心,怎麼敢把兩人獨處的事讓旁人知悉。
沈晏輕笑一聲,「牙尖嘴利。」
柳雲溪覺得身子懶懶的,坐在凳子上不動彈,直白的送客:「殿下若沒有旁的事,就請出去吧,我吃飯的時候喜歡安靜的呆著。」
這樣冷漠的態度,就好像與他毫無關係。
如果他不緊緊的抓住,她絕對會越走越遠,連帶著往日的情分一起消散。
沈晏咬緊後槽牙,不再說些彎彎繞繞,直言:「柳雲溪,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我不想回答。」柳雲溪扭頭拒絕。
「不容你不答。」沈晏伸手按上她的肩膀,強迫她轉過身來面對他,「你必須得告訴我,你到底看中沈玉衡什麼?」
他處處都比沈玉衡強,憑什麼柳雲溪會看上那個廢物,還那樣死心塌地。
柳雲溪回以沉默。
眼中的男人沒了鎮定、溫潤的偽裝,好似一頭得了病的豺狼,呲著牙彰顯自己的危險,可內里沒有一點氣能撐住這副皮囊,只是一具病態的行屍走肉。
她對他的問題沒有興趣,也不害怕他的威脅,沒有回答他的理由。
沈晏狠狠的盯著她的眼睛,聲聲質問:「他有什麼好的,值得你嫁給他?」
他不明白。
自己掌握先機,是天選之子,重活一世該事事順心才對,可為什麼,最該讓他順心的女人卻沒有選擇他。
這樣不對,一切都該按著他的想法發生,意料之外的事也該被扳正。
在他的質問聲中,女子的眼神變得越發疑惑,她終於抬起眼眸看他,在他極大的期待中張開了口——卻沒有回答他。
「殿下,我還沒追究你在揚州暗害我夫君的罪過,你反而來問我們夫妻間的私事?我真看不懂你。」
惹人心動的容貌,溫柔的聲音,說出來的話卻叫人厭煩不已。
沈晏擰眉,「不許叫他夫君。」
柳雲溪咬了下牙,「你簡直不可理喻。」
她起身要走,還沒站起就被掐著肩膀按回了凳子上,男人凹下去的眼眶越來越黑,他好像頭疼似的,閉上眼睛晃了晃腦袋。
睜開眼睛,命令她:「我問你的問題,你必須要給我一個答案。」
柳雲溪看著他,無奈又可恨。
既然他非聽不可,那她就說幾句。
「我喜歡他的真誠,他對我毫不掩飾的欣賞,他的美貌,還有他王公貴族的身份,我不過是個商女,一介俗人,能有一位皇子把我看作最要緊的人,我當然會為此心動。」
說的是沈玉衡,但某人很自然的代入到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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