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瑩心扶著主子的手,低身恭維:「三王爺也是立功心切,這六皇子下落不明,太子又是個不爭不搶的榆木疙瘩,剩下幾個皇子公主便更不足為懼,咱們三王爺多做出些政績叫皇上高興,還愁比不過太子嗎。」
「本宮養出來的孩子,定然比皇后的孩子要爭氣。」梅妃抬手遮了下唇,神情難掩得意。
「是了,有三王爺在,娘娘就沒什麼好怕的。」
正要繼續看下去,外頭卻傳來慌亂的喊聲,一路跑進殿裡。
「娘娘,不好了。」
人剛進門,就被瑩心厲聲呵斥,「沒規矩的東西,在娘娘宮裡吵吵嚷嚷,你有幾個腦袋?」
來人慌忙跪在地上,「奴才知錯。」
梅妃白了他一眼,沒叫他起來,只問:「什麼事兒啊?」
「是六皇子,六皇子他回京了……」
「什麼?」梅妃表情一僵,甩手屏退了屋裡伺候的人,只剩自己的心腹。
待門從外頭關上,她才皺眉道:「胡說什麼,我兒分明告訴我,這沈玉衡至今下落不明,我兒親自去尋都找不到的人,怎麼會突然出現?!」
太監頭磕在地上,「是真的,陛下在勤政殿召見了六皇子,奴才是聽陛下身邊的內官親口說的,兩人這會兒應該還在勤政殿。」
陛下竟然會召見他?
梅妃慌忙問:「陛下召見的時候,沒有降責於他?」
小太監答:「聽內官說,陛下只一開始有些震驚,看不出生氣來。」
「看不出生氣,那便是高興了。」梅妃緊張的捂住了心口。
看出自家娘娘的憂心,瑩心在一旁小聲安撫:「六皇子是個不中用的,陛下從未對他寄予厚望,如今人死裡逃生,也不過是運氣好罷了,證明不了什麼的,娘娘不必憂心。」
哪怕有心腹安慰,梅妃也覺得此事並不簡單。
挑明了說:「你懂什麼,陛下生性多疑,平時看著不怎麼疼愛太子,可這麼多年了,也從未想過廢太子另立新儲,晏兒和沈玉衡於他而言都只是制衡太子黨的棋子而已。」
瑩心不解:「可六皇子一向最聽咱們三王爺的話了,讓他往東,就從不敢往西,娘娘養了他這麼多年,還不知道六皇子是什麼脾性嗎?」
「本宮怕就怕在這裡。」
梅妃不安地在殿中踱步,聲聲念叨。
「他向來聽晏兒的話,即使回京也應該先去三王府,他回京的消息該從三王府傳出來才對,如今卻是從皇上身邊的內官口中傳出來的。」
那就說明沈玉衡沒有回三王府,而是直接進了宮。
他竟然有膽子繞過晏兒自作主張!
「不行,本宮得去看看。」梅妃思索再三,走出宮殿。
從步輦上下來,在勤政殿外整理了慌亂的心態,踏步進庭中,又是風姿綽約、華貴妖嬈的梅妃娘娘。
停在殿門外,不著急進去也不遣人通報,只在門外悄悄聽著。
正殿中是皇帝和方才進宮的沈玉衡。
皇帝的語氣聽上去還算自然,失蹤已久的兒子重新回京,他心中還是有喜悅的,「這麼說來,朕得好好謝謝那個柳氏,救了朕兒子的性命。」
「兒臣已與柳氏成婚,如今人正在城中驛館內。」
少年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淡,在皇帝面前多了些敬畏的意味,久別重逢,卻品不出多少父子情。
「成婚?」皇帝的聲音冷下來,頓時從欣慰變成輕蔑,「若要報恩,給些金銀綢緞也就罷了,你堂堂帝室之胄,怎可與一商賈之女結親,傳出去只怕是要貽笑大方,敗壞我皇族的名譽。」
「兒臣胸無大志,危難之時得一知心人,實在難以割捨。」
沈玉衡跪在地上,態度不改。
只為此事,皇帝便絲毫沒了失而復得的喜悅,叱罵他,「沒出息的東西,怨不得你三哥總要教訓你,一時半刻不在人眼皮子底下,便作出這些混帳事來。」
聽多了訓斥責罵,少年已經很難在為這些言語有什麼情緒波動。
腦海中都是與愛人分別時的溫情,他還要早些回去迎接她,無論父皇怎麼反對,他都不會屈服。
他知道,父皇並不對他抱以厚望,甚至巴不得他是個平凡的庸才,不會給太子或是他看中的哪位皇子造成任何威脅。
或許父皇曾經深愛過母妃,但母妃人已經去了,帝王給的深情能停留多久?
不過是君恩如流水。
沈玉衡低下頭:「兒臣別無所求,只願與柳氏長相廝守。」
只一次這樣說或許是作戲,可冒著惹他生氣的風險,一而再再而三的提,就有幾分真了。
皇帝審視著少年的表情,又問他,「你當真如此想?你的兄弟們可都盼著與高門貴女聯姻,權勢永固,你娶一個抬不上門面的女人,可就永遠比別人矮上一籌了。」
「兒臣死裡逃生,唯此心愿,還望父皇應允。」少年初心不改。
聽到這裡,梅妃聽出了個大概,才叫人進去稟報,打斷他們父子間的談話。
太監躬身走進門來,稟報:「陛下,梅妃娘娘來了。」
皇帝正為少年堅決的態度心生動搖,又怕這動搖背後藏著令人不安的因素,猶豫不決,恰巧此時來了梅妃。
「進來吧。」他許了。
女人走進來,一身絳紫色蜀錦,滿頭珠翠,甚是華貴,身旁的宮女手上還提著個食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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